妈的二五仔两面派墙头草,柔柔弱弱迎风倒,春风一来得意笑,捂着手机就要去走廊。褚臣突发疯症,双臂一张把俞斐拦腰圈住。俞斐才兢兢业业攒够钱买了最新款苹果,不敢用肩膀耳朵夹着,怕掉,只得牢实地拿着手机,只余一只手去挣脱褚臣的大猪蹄。哪是校篮球队队长褚臣的对手,何况俞斐现在是断了臂的杨过,志坚奈何身残。女友电话得听,猪兄莫怪我无情,是你逼我当面秀恩爱,过后不准哼哼唧。俞斐的未来女友叫梅远,大他十岁,是个医生。俞斐大二暑假去医院做实习认识的,同期褚臣去了新加坡一个癌症研究所。刚开始俞斐叫他梅医生,熟了以后叫梅姐。昨天她松了口允许俞斐追她,俞斐于是改口叫她:“梅姐姐,早!”褚臣一阵恶寒。眉姐姐。甄嬛叫沈眉庄似的。梅远是来打电话约晚饭的,语气很自然,像俞斐一个长辈朋友,而不是个正在被他追求的女性。昨晚她微信问过俞斐一次,但俞斐醉得和狗一样,一觉睡到了大下午,没看到消息。负罪感飙升,“我昨晚喝酒去了,不好意思。”“……喝酒?”嘶——这高冷的御姐音。平心而论俞斐长得确实招桃花,苟活二十二年仍未脱单,只因尚未遇见他的理想型。他喜欢成熟稳重独立大姐姐,奈何身边都是褚臣这种疯猪。“小朋友偷喝酒了?”梅远轻笑道,“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睡了一觉好多了。”并没有,俞斐撒谎了,他腹中依旧混沌,脑里仍是钝痛,全身每个细胞都被乙醛泡死了,但他揉着太阳穴问:“梅姐我们约几点,校门口等?”直到两人挂了电话,褚臣还抱着俞斐。俞斐心想嘿这还没完没了了,扭头一看,这小猪仔正贴着他腰脊。褚臣发量多得不配读医,有段时间没剪了,隔着薄薄的睡衣扎着俞斐的腰,怪痒。俞斐扭了两下,企图把他死缠烂打的脸皮甩走。这俩都不缺钱,周末一般吃得好。大学附近稍有名气的餐厅都横扫过了,火锅日料韩烧西餐。他们这层楼有公共厨房,俞斐还会亲自做菜,满脸慈爱地看着褚臣进食,如同一位老农与他照料多年的猪。今天周六,褚臣大难当前死抱浮木,俞斐实在甩不走他,还得听他哀嚎:“小鱼你走了我吃什么?”得闲变却故人心,如今负心老农弃猪抛家,薄情俞郎薄情语——“何不食肉糜?”褚臣乍闻此言,委屈情意翻涌,可怜兮兮地软了嗓音:“小鱼……”剑眉微蹙,薄唇紧抿。褚臣的五官很有古典的英气,阳刚得像个侠客,帅得脱离了人民群众。偏偏爱撒娇。淦。帅哥撒娇,这谁顶得住啊。最后俞斐给褚臣点了外卖。褚臣边吃边看俞斐换衣服,是这个夏天新买的白色宽松连帽卫衣,临走前俞斐还特意喷了发胶。褚臣依依不舍地送他到寝室门口时,他还在拨弄头发。回身看见褚臣前额的发都快遮眼睛了,笑着伸出手去,就着残余的发胶给褚臣撩了款职场精英大背头。“小猪乖,回来陪你去剪头发。”褚臣站在寝室门口目送俞斐,直到他在楼梯拐角消失不见。俞斐用的发胶是橘子味的,清浅的苦,一点酸,一点甜。褚臣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事,否则满脑子都是俞斐,扔了外卖盒子后径直去了篮球场。俞斐。一想到他就像胸口压了块大石,对心脏太不好了。新学年才刚开始,课业并不繁重,又没有恋爱可谈,篮球场上遍地是狗,都认出了褚臣,很自来熟地招呼他一起。褚臣算是个名人。也难怪,帅哥到哪都很吸睛,何况褚臣篮球打得好,还是个学霸。褚臣把执行力这一天赋点满了,于是大学生活宛若开挂,想要的就努力去拿,学业爱好两不误,领着奖学金又当上了校队队长,堪称人生赢家。而且至今仍是单身。单枪匹马,横扫亿万少女少男的梦。夏阳炙晒过的球场仿佛冒着热气,和着饭气一起攻心,球场上的人原本打得散漫,褚队一上场乾坤大扭转,你死我活,杀气腾腾,硬生生打成了nba总决赛,巅峰对决,殊死较量。一部分是因褚臣有着认真起来很认真的性格,洗碗都会考虑洗洁精兑水的最佳比例。更大一部分是因为俞斐。褚臣和俞斐是竹马。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小无猜。邻居、同一间小学、同一间初中高中,最后一起考上同一间医学院,还要同寝。两个人在对方眼前晃荡的时间比亲生父母还要久。且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很可能还会进同一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