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美人,哭起来真动人。褚臣想,他上辈子一定得是为我哭狠了,冤仇幽怨聚拢眼角,凝成一点墨痣,要自己今生好来找他,哄他别哭。“别哭,”于是开口,“眼泪都砸我心上了宝贝。”俞斐这才被他句句情话骚到,作势一推:“恶不恶心啊你?”恶心肯定是不恶心的,他分明受用,推都没用力气。褚臣问:“看书呢?”“本年度最佳深夜催泪读物。”“让我看看——哦,这本。”俞斐依在褚臣颈窝里,侧首朝他说话:“什么叫哦这本,你看过吗?”情人低语呵在脸上,恰似羽毛末梢抚过的痒。褚臣在俞斐碎发上蹭了蹭,“嗯,在剑桥看完了。你说我们是不是灵魂伴侣,连书都能挑一样的。”“别给我们这肉体关系抬咖,这书很出名,学医的都会看。”“什么肉体关系啊?”褚臣不满。“你缠着我要口几回了?”暑假交流完回家就不停地耍流氓,在俞斐床上晾着鸟,撒娇喊小鱼,我想要嘛。“你口活进步这么神速,难道私下没特意为我练过?最是那一深喉的爽——”俞斐一把捂住他的嘴。合上kdle,又问:“小猪,你看这书哭了没?”褚臣被一掌封喉,含糊地唔了一声,也就只有俞斐听得出来他说的是“没”。“骗谁,这书太好哭了,结合荀主任和他老师的感人事迹,不哭不是中国人。”“唔唔。”真没。俞斐怪害臊的:“那我刚刚岂不是很丢人,都把猪哭醒了——哎你干嘛!”俞斐收不回手,褚臣锁住了他的腕子,一条舌头灵巧地从掌心舔到指缝,再顺着手指往上,最后含进嘴里一啜,亲得啵啵作响。“脏不脏啊?”俞斐嘀咕。“当然脏啊,不止要脏,”褚臣笑语低沉,“还要破破烂烂。”什么事都做了,就欠一句告白,不是用来证明爱情,只是用以点明关系。“不丢人,”褚臣把俞斐的手贴在脸上,“你的人只有我,不准丢下我。”“猪你越来越霸道了啊。”“还不是你惯的。”他们靠着床头互诉衷曲,暖黄色的灯亮在俞斐那边,为他轮廓镶上一层柔和梦幻的光晕,像极了去年夏夜迷醉路灯下,似乎只差蝉鸣。褚臣以拇指描摹俞斐眉骨,柔声问:“你知道的不是吗?只要你认真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说这些话、再做这些事。在这点上我不霸道,我特别乖,你不喜欢,我就绝不会强迫你,你很清楚的。”俞斐低眼,长而密的睫毛遮去悸动眼神。是,都是自己惯的,即便在大庭广众下被褚臣逼问会否相守一生,他也不曾厉声训斥不可,只容褚臣逐寸攻占,抢掠城池与心动。“我有时在害怕,”俞斐低声细语,“你情商为负和个熊孩子一样,说要就要,说做就做。我害怕你没想清楚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就这样稀里糊涂把我误会了,这对你不公平。”担心的到底只有褚臣,并不担心自己也会爱错人。“为什么我在你眼里这么笨啊?”褚臣无奈地贴上俞斐额头,眉眼相对,呼吸都纠缠在一起,从对方的心肺到自己的心肺。“因为你是猪啊。”“那我还属于哺乳类,是能进化到陆地生存的高级动物,比你这条呆在海里的原始鱼种聪明得多。小鱼——”褚臣收起玩笑语气,认真地看进俞斐眼瞳深处,“你不用担心我会误会,友情爱情我分得很清楚。”“我可不信,”俞斐笑道,“拿出证据来。”“我想上你。”这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俞斐想。“小鱼,去年那间情侣酒店你还记得吗?你穿条短裤坐玫瑰花里,我当晚就发春梦了,我梦见你什么都没穿,两条大长腿抬得高高的等我来搞,我下面唰一声就硬——唔!”俞斐再次捂住了这张猪嘴,沉着脸威慑:“我要告你性骚扰。”“唔唔唔。”不要嘛。“还开不开黄腔了?”“唔唔唔。”不开了。俞斐松手还猪言论自由,怎料褚臣吃一蛰长一智吃两蛰暴力压制,强盗似的一把抱住俞斐,把他的背按到胸臆上,两只手环成手铐自后锁住他的手腕,继续狂野飙车:“硬得和铁一样,只想捅你身体里,让你把我熔化,想用各种姿势弄你——”俞斐是真羞了,佯怒问:“你还说不是肉体关系?”褚臣不再逗弄他,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深夜谈情,光景恰好。“去年有次局解下课,你想看我手机,我不给,你记得吗?”褚臣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