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江柠歌从小出身乡野,回到京城后几番丢人现眼,几乎没有好名声,虽说这次冬至筵席表现还不错,可若想当宁王妃,终究还是差了些。
沈逸一脸义正言辞:“不会的。”
宁王妃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只是笑。
“那母亲可要与江家退亲?”沈逸不解母亲的笑是何意,另起话题道。
“退婚不是小事,且再看看吧。”
沈逸欲言又止,当初定亲时他就不同意,自己身子弱,无论哪家姑娘,都怕耽误了人家,可多说又会引起母亲的担忧和伤心,便没再多说什么。
翌日,江家全家起的都很早,各自在房中梳洗,穿戴隆重。
因为今日是江家老太爷从海坨山归来的大日子。
一大早,江延庭领着全家在宅门口候着,顺道检查全家人的穿戴是否有不妥。
江柠歌的穿戴是最简单的,雅白衣裙配碧玉发簪,简洁大方,倒也并非不合规矩,让人挑不出错来。
江清梨的打扮则是最夸张的,金银首饰缀了满头,衣裙穿的是红底金边的艳色,知道的以为她是迎合江老太爷的审美,不知道的还当是哪来的乡下暴发户。
全家人等候了半日,终于见一排马车从官道尽头缓缓驶来。
第39章
车还未停稳,潘氏给江清梨个眼神,后者立刻快步跑到马车前,等着搀扶老太爷下马车,生怕有人抢了这活计似的。
“祖父,您可算回来了,梨儿可想念您了!”
江清梨笑得跟花儿似的,热情地伸出双手,谁知轿帘掀开,却摸到一个五六岁小孩的手。
始料未及,她“嗖”一下把手缩回去,看向潘氏,不知所以。
这场面在江柠歌看来有些滑稽,那小孩长得白白嫩嫩,又不是返老还童的江老太爷,跟能吃了江清梨似的。
江家人都没料到马车里还有个小孩,一时有些错愕,江老太爷这时才在里面出声:“清梨啊,先把小公子接出去。”
江清梨不得不先把那小孩给抱下车,表情相当不情愿。
紧随其后的才是江家老太爷,江安泰。
“柠歌,快去扶祖父下来。”。
阳光有些扎眼,江柠歌正眯起眼睛等着瞧江家老太岁,突然被江延庭安排了个活,还是江清梨抢都没抢到的活计,于是在江清梨嫉妒的目光中走到马车前,伸手道:“祖父,请下马车。”
江安泰看了眼江柠歌,并未多说话,就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江柠歌这回看清了,是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身子还算硬朗,坐了这么长时间马车精神还能尚好,刚才扶他下车时没费太大力气,约莫是在海坨山总是走山路的缘故,身子精瘦少肉,反倒显得目光炯炯。
这就是她的亲祖父,一个正眼都没瞧她,反而是亲热地叫了江清梨。
江延庭立刻携全家上前:“恭迎父亲回家。”
江安泰像扫视自己打下的江山一般扫视全家,这是他开的枝、散的叶,虽然只有这一支。
接下来的时间,他像每年从海坨晒回来一样照例询问了江家的近况,江延庭做官是否迁升,江景书科考是否中第,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被问到的人一一答了。
夏氏脸上不太好看,因为老太爷并没有询问江景墨的现状,江景墨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除了吃喝玩乐,本身也没什么成就,这让潘氏得意不少。
“清梨又漂亮了,不愧是江家重金养出来的千金。”江安泰笑意十足地看着江清梨道。
这话让江清梨很是心花怒放,忙上前挽住老太爷的胳膊,亲亲热热道:“谢谢祖父夸奖,清梨有今日的成就,都是托祖父鸿福。”
说完,还炫耀地看了眼江柠歌。
江柠歌十分认真地思考:江清梨究竟有何成就能让她骄傲成这样?她可知道“大言不惭”四个字怎么写?
“好好好,这才是我江家的好孙女。”江安泰笑道。
一大家子人说笑谈天,唯独冷落了江柠歌这个嫡亲的孙女,老太爷今儿是头一回见到江柠歌,他不是没瞧见江家多了副新面孔,长得比江清梨还漂亮,先前江清梨去海坨山的信上说了太多江柠歌的坏话,印象先入为主,他并不喜欢这个十多年才寻回来的孙女。
“父亲,这是柠歌,您的亲孙女。”江延庭见江安泰久久不提江柠歌,只好主动介绍道。
江安泰略瞅了一眼,言语冷淡道:“嗯,你在农庄上长大,往后得多学世家规矩,莫把乡下的粗鄙习性带到江家来。”
江柠歌眉头微皱,这老太爷颇有些倚老卖老的尖酸,把自己的亲孙女弄丢十多年,寻回来没有半点补偿就算了,还担心把外面的恶习带回家,貌似江家的恶习也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