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这傢伙完全还没认出他,只是在他脖颈间拱了拱,毛茸茸的脑袋扎到他的脖子上,似乎只是为了嗅闻怀里的香气。
郑乐於忍无可忍地动手弹了弹他的脑壳,季柏神色有点委屈地捂着头退了小半步。
终於没有毛茸茸紧贴着他刚刚下雨来的时候还被浸湿的脖子,郑乐於下意识回看,又觉得是自己把季柏弹痛了,有些不知所措。
酒吧的音乐舒缓入耳,乐队的主场沙哑着声音唱着情歌,在暗色的灯光里,他一时看不清季柏的神色,只能从角落的沙发边闻到浓烈的酒味。
他皱了皱眉,将视线从喝得神志不清的季柏身上转移,看向为了避免尷尬假装玩着手机实则无所事事的何绍。
半长头髮被扎起来像个狼尾的女孩无辜地摊手,表示她也只是凑巧遇见,和她完全没有关係。
郑乐於耳边是舒缓低沉的音乐,这让他略微有些分神,他顿了顿才问何绍:「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半个小时前,」何绍咳了咳,「我看他喝得凶,人又不怎么清醒,就打电话叫你来了。」
此时的季柏喝得人事不知,迷濛一双眼看人,还口齿不清地反驳何绍:「我喝得才不凶。」
何绍耸了耸肩,扎起来的头髮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了利落的弧度,她本人毫不在意,意思是,看,就是这样。
郑乐於有些无奈,将将把人扶在沙发上,这傢伙毫无意识自己到底在哪,差点一头栽倒在郑乐於的身上,耳侧擦过间,郑乐於还能闻到对方在酒味之下,以及还有些热乎的吐息。
郑乐於站直了,然后礼貌地朝何绍道了谢,黑色皮衣的女孩摆了摆手,只点点头就要回去。
「对了,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郑乐於这么问的时候,还有些淡淡的疑惑。
虽然这场冷战莫名其妙,持续到现在也就两天,季柏总不可能为了这两天冷战就一个人跑到这里喝得酩酊大醉吧。
他的目光没忍住看向季柏,对方在沙发上抱着酒瓶,整个人笼罩着一种低沉的气氛。
这是从谁那里吃瘪了吗?
何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刚刚季柏喝醉说的话告诉郑乐於,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她就当作不知道好了。
於是她摇了摇头。
一种潮湿而清新的空气被郑乐於带到这里,多少冲淡了酒味。
酒吧的灯光一下子变得五顏六色了,不知道谁又唱起了又燃又炸的歌,比起刚才的舒缓情调,显得有些刺耳朵。
何绍看了郑乐於和季柏一眼。
这两人一旦共处同一,就好像没人能插进去,真是奇怪,居然不是情侣嘛。
她这样想着,原来吧檯上坐着的友人就朝她挥手,小麦肤色的调酒师露出灿烂的牙齿,向她遥遥举起酒瓶,她没有深想,本着自己今晚做了件大好事的心態回去了。
郑乐於还没有目送何绍回去,沙发上躺着低他半头的季柏就扯了扯他的袖子,头往上挣了挣,脸上还泛着热气,抬头看他,似乎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