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位给他锻炼。”谢祈枝说:“我听二哥说过在学校里的事,没有很抵触啊,他是不是有别的顾虑才不想回去的?”“他还会跟你说这个?”谢执蓝稀奇道,“他在学校的什么事?”谢祈枝回答:“学吉他撩妹。”谢执蓝:“……”“这么看,二哥确实是你嫡亲的弟弟。”谢祈枝肯定地说。“好了,不说这个了。”谢执蓝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说,“你说的顾虑我大概找到了,你知道我给了李熠一张银行卡吧,卡是我办的,能看到他的流水明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同一个人转钱。”谢祈枝问:“谁啊?”“他养父母的大女儿,他那个失踪的姐姐。”谢执蓝说,“现在在仪州一家医院里做护士。”他帮着失踪的姐姐远离这个家,想把养父送进监狱,可这样,就只剩他一个人能照看失明的养母了。所以,他不愿意跟爸爸妈妈回去,就算觉得哥哥这个人还算不错,依旧不愿意听他的话回去读书的理由也都明晰了。谢祈枝说:“二哥只是想帮她吧,你别生他的气了。”“我生气不是因为他想帮谁,而是我掏心掏肺对他好,他对我还是没有一句实话。”谢执蓝叹了口气,说,“他自己老老实实跟我讲清楚,我能给他想出一百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比他自己扛轻松?”谢祈枝思考片刻,对哥哥说:“他可能不是故意的,就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习惯了没有后援,没有退路,谁对他好一点就还一点,对他不好就用拳头揍回去,只靠自己的力量保护那些他在乎的人。傍晚,谢祈枝把那只喵喵叫的大肥猫抱回林见善家里,隐约听到林姐姐在和姜哥说什么不能吃,还未听清,起身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林见善正好端着砂锅走出来,看他一眼,笑着说:“祺祺来啦。”谢祈枝“嗯”了一声,走过去夸道:“好香啊。”林见善给他拿碗和汤勺,先给他舀了一碗:“你先尝尝味道,家里没醋了,我去外面买一瓶补上。”谢祈枝点点头,坐下喝了口汤,刚出锅,有点烫舌头,他又放下了,探头探脑地往厨房里看。姜哥本来在做菜的,好像临时有事,放下菜刀接了个电话,语气很严肃。谢祈枝坐回餐桌旁,舀了勺鸡汤慢慢地吹着,给应淮发消息:【你大概几点过来呀?】应淮却没有明确说,模糊回复他一句:【快了】快了是多久?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谢祈枝托着脸,心不在焉地喝了口吹凉的鸡汤,姜哥端了碟豆芽放在桌上,问他:“你林姐姐呢?”谢祈枝回答:“她出去买醋了,马上就回来了。”姜哥说:“我工作上出了点事,要出去一趟,晚点就回来。祺祺,你帮我和她说一声。”谢祈枝答应了,看着他急匆匆地摘了围裙,进房间换衣服,出来往桌上点了一下什么,嘱咐他,“这个你别吃啊。”谢祈枝怔愣抬头,还未看清楚他就关门走人了。哪个别吃?蒜香排骨、松鼠鱼、蟹粉豆腐还是小酥肉?看着都挺好吃的啊。谢祈枝想不通,猜测他应该是希望自己把好吃的留着,等林姐姐回来再动筷子的意思,别一个人全吃完了。
他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决定先吃点开胃小凉菜,把筷子夹向了姜哥最后端出来的凉拌豆芽菜。这道豆芽好像比寻常的豆芽苗粗一点,掐成了段做的,味道也不太一样。谢祈枝夹了几筷子就不吃了,低下头接着喝汤,太阳穴突然鼓胀了一下,头有点痛。紧接着,唇舌、上颚和喉咙泛起密密麻麻的痒,又干又渴,他打了好几个喷嚏,差点把碗摔到地上。肥猫走过来,跳到椅子上疑惑地看着他。谢祈枝却分不出神看它了,他按住自己的胸口,撑着桌面吃力地站起来,抑制不住开始急喘。窒息感越来越近,他想着回去吃点药。可是……药放在哪儿来着?大脑一片混沌,还未想出来答案,什么东西“砰”的摔了下去,把大肥猫砸得哀叫一声,躲开了。手机屏幕亮起来,透过模糊的视线,他隐约看到了应淮的名字,却没有力气去接了。额头“咚”的一声砸在地上,谢祈枝好像听到肥猫围着自己一直在叫。他想说一句“别叫了”,却连嘴都张不开,意识朦朦胧胧,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眼前像是被谁关掉了灯,倏地一下就暗了。电梯停在这一层,梯门打开,应淮挂掉了怎么都打不通的电话,看到他找的人就趴在这一层的过道中间,双眼紧闭,一片潮红从脸蔓延到脖颈深处。那只橘色的大肥猫围着他,用前爪推他碰他,却怎么都叫不醒他。应淮心头一颤,蹲下去,把不省人事的谢祈枝抱进怀里。肥猫“喵”的一声吓跑了,他却顾不上猫了,指节有些发颤地探了探谢祈枝的鼻息。呼吸弱得微不可闻。◇以爱人的身份应淮眼睁睁看着短短十几分钟,谢祈枝的脖颈和胳膊上冒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心跳和呼吸都几近于无,血压直降到55-45hg,喉头水肿到无法呼吸。医护在车里给他做抢救措施,打了两针肾上腺素,到了医院直接推进了抢救室。因为过敏性休克,1型呼吸衰竭,下了第一张病危通知书。腹痛、恶心、头晕,眼前一片黑暗,睁不开眼,也说不了话。呼吸机不停地给他灌氧气,谢祈枝的整个口腔都被气撑起来了,只能被动地跟着机器吸气、呼气。手上扎着留置针,有人抓着他取动脉血,针头在肉里钻来钻去,疼得他直抽气,可是怎么都摆脱不了这股疼痛。大量补液和激素药物打进他的身体里,四肢与身体上的红肿却持续在蔓延。再睁眼时,两只手都挂着了吊瓶,他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侧过头,看到应淮就守在自己身边。灯亮着,病房里有点吵,外面的天却已经黑了。一股突然的恶心涌上胸口,他吃力地抬起手拽掉了氧气面罩,趴在床边直吐。应淮扶着他帮他拍背,倒温水给他漱口,明明没吃什么东西,也打了止吐针,一晚上吐了十几回,也折腾了应淮十几回。他抬起一只手,因为输着液,右手苍白到失去血色,又泛着红肿,衣袖滑下去一截,一块一块的风团从手背蔓延进小臂深处。从头到脚,没有哪一个地方不发麻泛痒,谢祈枝忍着不去抓,虽然没有照镜子,却也能猜到自己的脸上一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