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得罪了。”余唐光找个机会退了出来,面上带了怒意说道。
“倒是有两下子,你爹说得果然没错,若是你再对我客气点,我便同意这门婚事。”侠英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婚事?我是有婚约的人,只等我父亲首肯的。”余唐光涨红了脸,还从未见过这般女子。
“你倒害羞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便是天注定,我张侠英不喜那扭扭捏捏的做派,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指望着我做低伏小做那小媳妇状,门都没有。你的婚事就是同我喽,怎么着?你父亲没同你讲过?”张侠英不服气道。
“我的婚事,不是你,我父亲晓得的。”余唐光心里一惊,这段时间久等不到父亲的回信,已有些担心,此番听了张侠英的话,心里更是没底,扯起胡婵便走。
“我告诉你,我张侠英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此事决没有那么简单,你们余家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张侠英气余唐光的话,愤愤道。
“这绝对是误会,我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婚约,我既说过要对你负责,就一定会做到。”余唐光一头冷汗,走到僻静处,小心翼翼看着胡婵的脸色说道。
“余大人,多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的负责。你已帮了我许多,我说过那些都是误会,余大人自有一番好前途,也配得起那些家世显赫的女子,我真的不配。”胡婵又道:“我知余大人只是为了仁义二字,但小女子心中也有仁义,若是因此拖累了余大人,我便是不仁不义之人,还望大人成全。”
“我不是为了仁义二字,我是,我是真的……”余唐光憋红了脸,还是说不出那句话。
“听张小姐的话,恐怕你的父亲早已为你订了婚事,名声二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重要大于性命,这事她是不会乱说的。余大人,万不可因一己私欲毁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胡婵用眼神指了指张侠英的方向。
此时张侠英又追了上来,余唐光一时间分身乏术,胡婵才得以悄悄退了出来。
远远看着,一个气势汹汹却不乏娇态,一个面红耳赤又接不上话,那画面竟有那么一丝和谐。高官之女,少年将军,多么和谐的一对。自己只是个尴尬人,自是配不上他的,关键是心意不在,若是喜欢,便去争取,奈何无缘。
“有心成全还是从不属意?”左厉冥不知何时凑了上来,问道。
“我是什么身份,余家肯定不会同意的。且,我也从不属意。”胡婵说到这话时,脸上不觉火烫一般。
“身份?那日险些被擒后,徐连海接走的那女子,身份如何?不是照样有人捧在手心里。不过,细论起来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挟持了你,以至于阴差阳错失了名份,恐怕你早便出嫁做了官夫人了。”左厉冥眼神里有些不安有些希冀。
“我不怪你,即便做了官夫人,也不见得善始善终。”胡婵想起前世里,跟着余唐光遭了倭寇的屠手,忽地觉得作为官眷的无奈和悲哀。
“如不弃,在下愿尽力补偿。当然无法再还你显赫的身份,但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总好过如今给人做下人。”左厉冥说完这话,偷眼瞧了瞧胡婵,见其也红了大半边脸,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
“我去,吃水,啊不喝水。”胡婵只觉得脚也不是自己的脚,嘴也不是自己的嘴,额头发热手足无措想了个借口,装作没听懂左厉冥的话,逃也似的险些撞到舱门,赶忙离了他的视线。
正躲到另一处喘着粗气,左厉冥又凑了过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作为补偿,我给你个几千两,你买上一个大宅子豢养一群家丁,无事吃饭睡觉打丫头,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胡婵的脸更红了,一时间羞愤难当,本来少女般羞涩的娇嗔变成了狮吼状,没好气地说:“多谢了,准备几万两吧。”说完便气鼓鼓地走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把我送给你,但我首先得将自己洗干净。”左厉冥看着胡婵虎彪彪远去的背影,笑道。
徐适等人返回后,胡继宗大喜,在府上摆了酒宴为众人接风洗尘。席间,胡继宗开怀畅饮,真是道不尽的风光。
武总督这个碍眼石已经除去,朝廷里又有靠山,胡继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待时机成熟,除去倭寇和海盗这两大隐患。
老头子的人自然是不能露在明面的,左厉冥便以徐适子侄的身份示人,胡婵仍旧气鼓鼓站在左厉冥身后,不多时便被一个丫头叫了出去,看得一旁的余唐光很是着急。
胡婵定是想着做回自己的侍卫,奈何贼人作祟,加之军师和胡大人的吩咐,余唐光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干着急。
已得到家父的书信,竟是通知自己已与张小姐定亲的事。余唐光当即回了书信,质问父亲为何迟迟不回自己的信。自己已经无意中冒犯了一名女子,便定是要娶之的。
“诸位,今日一是庆祝大捷,二是宣布一件事情。”酒过半巡,胡继宗忽地郑重其事说道。
众人皆等着胡继宗的下文,左厉冥也冷眼盯着。
“众人皆知,我与夫人的嫡长女曾经遗落,好不容易找回之后,又患了重病死于祖籍。到底是老天厚待,竟在民间见着一女子与我那嫡长女长相极为相似,夫人思女心切,决定认作义女,往后便要从这府上出嫁的。”胡继宗言罢,便见胡夫人扶着还不适应的胡婵走了出来,显然也是刚刚得知这一消息,一时间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