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口遗迹之中,二郎神君完全觉醒(),?[((),整个遗迹内,草头神们张灯结彩,大摆宴席,既是庆祝神君归位,也是作为东道主,热情地迎接神君带回来的贵客。草头神们也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在二郎真君的庇护下,比其他地方艰难求生的小妖们过得更加无忧无虑,一个个本性纯善而又天真。小白也算是这些草头神们的半个同类,很快就和一群古灵精怪的小妖们混到了一处,向这些草头神们吹嘘自己曾和异种小统领大战三百回合的英雄事迹。“鹰大爷厉害!”草头神们一边露出崇拜的目光,一边开始吹嘘起自家神君:“不过最厉害的肯定是我们神君,神君出手,唰唰唰,呼哈呼哈,别说那群紫皮妖怪的小头头,就是他们的山大王,只要敢出现,神君的三尖两刃刀一戳,神目一开,世间没有敌手!”哮天犬这会儿也依偎在自家主人身边,打着小报告:“主人,您都不知道,您不在的时候,总有妖魔鬼怪在咱们的地盘附近想要打咱们的主意,欺人太甚。主人回来,明天哮天就去他们的洞府,把那些该死的家伙都咬死。”知道哮天是小孩子心性,即便成了英灵,除了和自己这个主人有关的事,其他事情依旧有些懵懵懂懂,抬手在哮天的头上摸了下,想到那群异种,二郎真君眼中也闪过一抹冷光:“不急,这些年的账,之后一笔笔清算。”虽然在哮天和梅山兄弟们的带领下,草头神们并未有生命危险,但杨戬也得知了,每次战斗后也都有草头神受伤,最严重的,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已经在遗迹之中沉睡了数年。二郎真君是一位十分护短的人,自家小妖这些年受的伤,一笔笔都被梅山老大记在了本本上,呈给二郎神过目,虽然没有哮天犬那么直白,但,也是变相的“撒娇”呢。看着对方一脸浓眉大眼,谁能想到在神君面前也这般的“娇软”。二郎神君则郑重地接过了小本本,三目中神纹闪烁,他对自己人温和,但对待敌人,却是秋风扫落叶般残忍。收起小本本,二郎神对着坐在一旁的闵行舟和楚砚轻声道:“见笑了。”“看得出来真君和下属们的关系很好。”闵行舟赞道。“他们愿将性命托付予我,我自然要对他们负责。”说着,二郎神举起酒杯,再次道谢:“此番,还要感谢两位小友送我回来。”说到这里,即便是面容清冷高贵的二郎真君,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尴尬,因为未能完全觉醒,有家不能回,甚至有几次任山海也曾远远路过遗迹,这番遭遇简直像极了召唤师不久前才看的故事“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在二郎真君的记忆中,这怕是这辈子最大的黑历史,没有之一!闵行舟和楚砚哪里敢当二郎神君的道谢,一番推辞,三人对视一眼,似乎更加尴尬了()。“喝酒。”沉默片刻,二郎神君面容平静地举杯,喝酒。楚砚和闵行舟轻咳一声,也举起了酒杯:“喝酒。”没有什么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杯。三人饮的是草头神中的猴类英灵们,取山中冷泉和遗迹中的灵果,运用妖力酿造的真猴儿酒。入口一阵暖流,酒味之中还带着淡淡的果味,看似浓度不高,但是几杯下肚,一直留意楚砚的闵行舟就发现,对方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一抹绯色。眼神看着清明,面上却一直带着傻笑。闵行舟不确定地压低声音轻唤了一声:“小砚?”楚砚眨了眨眼,抬起眼皮望向闵行舟,看了半晌,脸上的笑容更大,很是轻松愉快地唤了一声:“小师兄!”闵行舟觉得哪里不太对,杨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才想起来,为了招待贵客,按照以前的习惯,草头神拿出来的肯定是年份最好猴儿酒,然而猴儿酒虽好,他和草头神们却忘了,如今并不是他的神仙友人。对于肉体凡胎的人类来说,像闵行舟酒量好些,目前还没有事情,但显然,楚砚的酒量并不是很好,虽然不至于一杯倒,但是几小杯过后,他的样子看起来,变得不是清明的样子。但二郎神君也不是很确定,毕竟,他的朋友们虽然很少醉,但每个人醉了后,好像都挺闹腾,酒后闹事不是戏言,像楚砚这样听话坐在那里,笑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还是第一次见。二郎神君和闵行舟互看一眼,杨戬试探道:“楚小友,你醉了?”谁知楚砚听到后,却是立刻摇了摇头,很是聪明地回答道:“嗯,我醉了。”要是楚砚说自己没醉,闵行舟和二郎神君还会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毕竟醉鬼一般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但是这会儿楚砚自己承认醉了,倒是给两人整不会了。楚砚继续乖巧微笑,条理清晰地给两人分析:“醉的人会说自己没醉,我说醉了,就代表我没有。”很有道理的样子,如果不是楚砚的下一句话,两人真要信了这位“大聪明”醉鬼之前的胡扯,楚砚看向二郎神,歪了下头,忽然道:“三只眼,您是二郎真君。”杨戬应声,声音中却带着丝疑惑:“嗯?”谁知,杨戬应答后,楚砚直接当对方是肯定,四处看了看,似乎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忽然用困惑的语气语出惊人地接着问道:“真君这是在开酒会,怎么没看到降魔天神?唔,难道神君和三太子不是好兄弟吗?”杨戬:?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封号同样有很多,其中的降魔天神乃是佛道儒并尊。哪吒的师尊是太乙真人,杨戬和哪吒同出道门,是师兄弟,私交也的确不错,不过楚砚怎么知道的?也不对,对方都能认出自己,那知道哪吒的确也不奇怪。不过也可以确定,楚砚这是真的醉了啊。眼见着楚砚没有得到答复,又开始四处寻找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杨戬忽然升起了些许兴趣,有很多事情他受限于规则却不能说出来,但楚砚却没关系,杨戬想要知道楚砚的脑海里到底装着多少东西,又对他们天庭有多少了解,饶有兴趣地问:“三太子的确是我的好友,只是现下不在,你这又在找谁?”“我找谁?嗯,我想想”闵行舟忽然有些失礼的起身,直接在后面把人拉了起来,对着二郎真君告辞道:“抱歉,神君,小砚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杨戬眉头一挑,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闵行舟。“小师兄,我醉了。”楚砚又和闵行舟认真地解释了一遍“反话”,又看向二郎真君,一本正经地道:“真君,您该请三坛海会大神来喝酒的,顺便,把对方的家里人都带来,任伯伯肯定会更高兴的。”楚砚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三太子的家人个个神仙,一家人整整齐齐前来助阵,不比其他孤家寡人的神仙要划算?“哦,你都知道他们是谁?都是你老师教你的?你老师现在”不等杨戬说完,闵行舟就直接将人拉到了身后,自己挡在楚砚的面前:“神君,小砚真该回去休息了,想要聊天,等到酒醒后,您们再聊。”“小师兄”不等楚砚说完,闵行舟的视线还落在杨戬的身上,背在身后的手就稍微用力地捏了下楚砚的手腕,安抚道:“嗯,是我醉了,头有些疼,小砚送师兄回去休息?”送师兄回去,而不是师兄送他回去,小师兄不舒服?楚砚从闵行舟身后探头,对着二郎神君歉意道:“抱歉,神君,我还有事,下次换我请您喝酒,咱们再聊天,可以吗?”杨戬轻笑一声,点点头:“好,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望着闵行舟牵着楚砚离开的背影,杨戬再次饮尽一杯酒,倒是没有生气,而是觉得有些好笑,护得还挺紧,不过想到哪吒,要是对方喝醉了,可不会像是小朋友这样听话,问什么说什么,这酒宴早就被人嬉笑着打砸了。另一边,任山海分享着杨戬主动传给他的记忆,也是笑骂一声:“臭小子,这是连我也一起防着了?”这倒是玩笑,杨戬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感受到了召唤师心里的好奇,帮人问出,想确定他的猜想,看看神秘老师是不是真的是楚狂。任山海也大概猜到了闵行舟的想法,他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怕楚砚酒后失言,说出些什么原本没准备在现在说出的秘密,怕人酒醒后后悔不及。闵行舟也的确是这样想的,无论是任山海,还是他,都能看出来,楚砚的秘密可不止一个。闵行舟希望,任何决定都可以是楚砚在清醒时候做出的,所以,即便是任伯伯的好奇心,闵行舟也不准备帮着人满足。回到了草头神们提前准备好的道场客房中,拗不过想要“照顾”不舒服小师兄的楚砚,闵行舟直接被人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闵行舟:“”也行吧,反正两个人的房间挨着,大不了一会他去隔壁住一晚好了。谁知,楚砚竟是直接搬了个小椅子坐在了床边。闵行舟额头一跳,但还是耐心询问不吵不闹就在那里微笑的小醉鬼:“小砚你这是?”楚砚点点头:“小师兄你去睡吧,我在这里给你守夜,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你要守一夜?”“当然是守一夜。”楚砚理所应当地点头。闵行舟深吸口气,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最后只能连哄带骗,让人躺在了里面。两人甚至还穿着之前的衣服,连睡衣都没有换,没有办法,能把人哄睡就行了,而且都是召唤师,什么样恶劣的野外环境没有经历过,怎么都能睡着。不是闵行舟不想让楚砚更好的休息,问题是,小砚他一直“智商在线”。听到闵行舟让他换衣服的建议,楚砚直接理智分析:“小师兄,应该换上睡衣的是你,我还要给你守夜,你半夜要是难受,我还要出去叫人,再换衣服太耽误时间了。”闵行舟:“很有道理。”不过最后闵行舟也没有换衣服,如何说服一个聪明的醉鬼,当然是用对方的逻辑打败对方:“如果晚上我难受,去医院的话,再换衣物同样耽误时间。”夜灯熄灭,黑暗之中,虽然两个人都是男人,但是闵行舟还是下意识地和楚砚保持了距离,两人中间特意用一个枕头隔开。战场上,和其他战友们闵行舟也没有这样过,糟汉子们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但每一次,他和楚砚相处时,总是下意识保持着各种礼节,生怕一个多余的亲近举动,会让对方感到不适。闵行舟背对着楚砚,房间里还有另一道呼吸声,来自小砚,并且就在自己的身后。闵行舟的呼吸再次克制地放缓,身体却保持着一个略有些僵硬的动作一直没有改变。即便极力控制了自己呼吸,但是闵行舟却能感受到自己比平时跳得更快的脉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想替老师和师娘照顾他们唯一孩子的想法,似乎变了质。想要靠近对方,却又害怕靠近对方。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但视线和注意力却忍不住落在对方和对方相关的事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上一次闵覆雪带着血影卫闯到京大,他的愤怒,他的出手,有几分是因为对方想要将青年“抢走”,事后,他又有多害怕,庆幸自己这一次没有来晚。而那时,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其他人质的安危,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闵覆雪留下,永绝后患,既是永远消除牧羊人,也是为了断绝闵覆雪对楚砚的好奇。不过,闵行舟依旧是理智的,他不是会因为一己之私就让战友牺牲性命的“恋爱脑”(),?()_[((),小砚也不需要一个那样自私的小师兄。身后传来楚砚翻身的声音,闵行舟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论是他还是小砚都有自己的目标,就像小砚当初和他说过的:无心情爱,现阶段只想一心变强,然后保家卫国。当时,闵行舟还玩笑说,未来谁都不确定,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先动了心。但闵行舟也没有准备暴露自己的感情,他不想给楚砚负担,不想动摇和影响楚砚前行的脚步,更不想,如果哪一天自己出了意外,小砚会如同当年老师失去了师娘那般,难过神伤。他只要像郑爷爷一样在背后默默守护对方就足够了,只要对方安好,那就是他最大的心满意足。“小师兄?”黑暗之中,响起楚砚压低的小声。闵行舟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动作,更没有应声。“睡着了?”感受到身后楚砚的靠近,闵行舟险些连呼吸都屏住了,及时反应过来,又连忙将呼吸调整到均匀如同浅眠。而楚砚细听了一下,似乎确定闵行舟是真的睡了,满意地点了下头,而后又将自己这边的被子拉了拉,好好帮小师兄盖了下,这才满意地重新躺下。按照睿智小楚的想法,今晚他是要熬夜守着小师兄的,之所以躺下,只是喝醉的小师兄太过娇弱,需要人陪。只是计划得很好,在确定小师兄没有难受,很快睡着后,绷着的精神放下,酒精的作用下,楚砚不知不觉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很快,呼吸变得均匀。又躺了一会,确定楚砚是真的睡下了,闵行舟这才小心翼翼地坐起,而后蹑手蹑脚、不发出一丝声音下了床,在之前楚砚搬出的小椅子上坐下。倒是没有浪费。
怕楚砚半夜醒来找不到自己而着急,闵行舟是准备在这里守着了。并没有看向床帐后熟睡的楚砚,而是转而看向了窗外的皓月,听着窗外的虫鸣,只是这样,他就感受到了一丝内心的安定和满足。月上中天,闵行舟本以为这一夜会平静地度过,还轻勾了下唇,有些好笑地想着,小砚的酒品真的很好,哪怕喝醉了也不吵不闹,即便是笑,也是安安静静,睡着了更是省心。谁知,没过多久,闵行舟就听到了放下的帷幔后,传来楚砚一声略带焦急地呼唤,和一个模糊不清的称呼。闵行舟眉头一皱,小砚这是做噩梦了?随着呼唤一声大过一声,一声更比一声急促,闵行舟抿唇犹豫片刻,还是起身三步化作两步向前,抬手挑开了帷幔。折腾下去,他怕楚砚把自己吵醒。精神力的强悍,让闵行舟即便在黑夜中,也一眼看到了楚砚头顶的冷汗,以及不安轻颤的眼皮。他也终于听到了楚砚的话,他说的是:“老爹,别丢下我。”老爹,是说的那位老战士养父,还是楚狂老师?不管是谁,听到楚砚略带()着脆弱的声线,闵行舟心中一紧,没忍住抬手隔着被子在上方轻轻拍了拍,放缓了声音柔声安抚:“别怕,我在不走,不会丢下你。”想了想,闵行舟回忆着小时候,记忆里最温暖的歌曲,轻哼了起来。刚被老师接回家的时候,他敏感又胆怯,光源、稍微大些的交谈声都会让他下意识地紧绷,整日整夜地无法合眼。老师和师娘会让他睡在他们两人的中间,轮流哼着温柔的小调哄着他。闵行舟此刻轻哼的,是他所会的唯一一首,也是最好听、他最喜欢的一首摇篮曲。在师娘和老师相继离开后,闵行舟就再未听过这首曲子,这是师娘亲手写的曲子,如果不是灾变,师娘肯定是一位超级厉害的音乐家。后来,他也给小小的,还在襁褓里的小楚砚哼过这首曲子,不过,小砚肯定不记得了吧。不知是他的轻拍起了作用,还是他的声音传到了楚砚的耳中,青年的睫毛再次颤了颤,竟然真的缓缓安静了下来,呼吸重新变得平缓,闵行舟注意到,楚砚的一只手不知何时伸出,拉住了他的手。耳根一热,下意识就要抽回,却发现,每当他有所动作,青年就会再次不安。顿了顿,闵行舟不再动作,就这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一边被楚砚抓着手掌,另一只手掌一直在人身上轻拍,还不忘继续哼唱。闵行舟不知道的是,楚砚不仅同样听过这首摇篮曲,并且记忆深刻,而此刻梦中,也正在跟另一位演奏者一起哼唱。夏天的夜晚,老爹合上了书本,今天的睡前小故事结束了。小楚砚的眼睛却依旧睁得大大的,没有一丝睡意。老爹脸上的“长虫”跟着动了起来,老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怎么还不困,楚小朋友该睡觉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困。”“不困也该睡了啊。”小楚砚忽然拉住了老爹的袖子,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包子脸皱了皱,有些莫名其妙,显然他自己的小表情中也带着丝疑惑的开口:“可是,我就是不想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老爹不想养我啦,要是睡着,再睁开眼就见不到老爹啦。”老爹愣了愣,而后拉起了楚砚的小手,握在了自己的大掌之中:“傻孩子,老爹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是老爹的孩子啊,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老爹给小砚唱一首小砚最爱听的摇篮曲好不好?”“是超级无敌厉害的音乐家阿姨写的摇篮曲吗?”“是的,‘阿姨’希望她的孩子们能平安快乐,所以写的摇篮曲。”老爹用和他样貌并不相同的温和声音浅浅哼起了小调,小楚砚闭上眼睛,同时也跟着用稚嫩的童音哼了起来。被老爹的手牵着,老爹不会不要自己,真的很安心。忽然,脸上好像有些湿润,是下雨了吗,可是不对,他们在屋子里啊,是他们的屋顶漏水了吗?那要拿小盆接着才行,等到晴天了再上去修。恩,等到自己长大了,赚多多的钱,到时候带着老爹住超大的别墅,再也不漏雨,有专门工人维修的那种!小楚砚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屋顶好好的,窗户外也闪着一眨一眨的小星星,没有一滴雨水。那,脸上的湿润是哪里来的呢?“老爹你怎么哭了?”“傻孩子,老爹没哭,是你自己哭了。”老爹抬起满是疤痕的大掌,替小楚砚将他的眼角擦干,小楚砚眨了眨眼,奇怪道:“原来是我,可我怎么哭了?总觉得心里酸酸的,但是不对”小楚砚抬起白嫩的小手,也替老爹擦了下顺着长虫流淌下去的,还带着温度的眼泪。“老爹骗人,老爹也哭了。”“老爹为什么要哭,是小砚不听话,让您生气吗?小砚哪里做的不好,老爹告诉小砚好不好,小砚很乖,小砚会改的。”楚砚抬手继续给老爹擦拭着他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但很快,他就无法继续之前的动作了,老爹将小楚砚抱到了自己怀里,大掌扣在楚砚的后脑上,不让楚砚看到他现在的神情,用沙哑中带着颤抖的声音对楚砚道:“小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砚做的很好,比想要中还要好,老爹没有不要你,老爹只是不能再陪你。老爹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老爹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自己做不到,却想小砚你来做,你还那么小,却背负了那么多。成为老爹的孩子,真的对不起,老爹也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最是无用,如果以后需要一个仇恨对象的话,小砚就来恨老爹吧,是老爹的自私,是老爹的无能”小楚砚似懂非懂地眨了下眼睛,忽然伸开双手同样怀抱住了老爹,在老爹的怀里蹭了蹭:“老爹你在说什么啊,好奇怪,小砚最喜欢老爹了,最幸运的就是成了老爹的孩子,小砚要成为老爹的骄傲,老爹也是小砚最好的爸爸。嗯,等到以后小砚长大,赚了大钱,老爹你就有钱追星啦,到时候,老爹一定要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位大音乐家是谁,场场演唱都会给老爹买最前面的票。”说着,小楚砚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合上,在老爹的怀抱里安心地睡着,像是做了什么美梦的小猫,在老爹的怀里蹭了蹭,唇角却一直是上扬着的。第二天一早,楚砚猛地睁开了眼,望着陌生的头顶,视线却有些飘远,昨晚的梦境重新回放。是的,楚砚想起来自己做梦了。并且,一般人做梦后第二天就算不全部遗忘,也有很多细节记不清楚,楚砚却一幕幕纤毫毕现地能够回想起来。楚砚似乎记得,自己小时候睡不着老爹用摇篮曲哄着自己睡觉的时候。但是记忆里,老爹好像从没哭过?不,哪里不对,楚砚皱着眉头,那个古老的问题再次出现,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再结合梦境去回想,楚砚竟然骇然地发现,记忆里,好像确实有过类似的一幕出现,他在老爹的怀里,老爹面上全部被泪水打湿。说着一些他听得懂,又听不懂的话。“小砚?”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入耳,还有其他人在一旁,让楚砚一惊,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猛地坐起,却尴尬地发现:“小师兄?你怎么在这?”顺着闵行舟无奈的视线看过去,楚砚双眼跟着再是一怔,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竟然还在死死握着小师兄的手,怪不得小师兄的姿势那么的奇怪。被烫到一般连忙松开:“小师兄,我,你这是抓了你一晚上?”闵行舟一边轻轻活动着因为一直维持一个动作而发酸的手腕,一边露出个无奈的神情。楚砚这会儿也想起来了昨晚的事,好像是自己不小心喝多了,小师兄及时出面帮助,防止自己酒后失言,然后,两人一番“斗智斗勇”自己终于睡着。结果睡到一半自己就做起了梦,看来是小师兄不放心自己,留下来,发现自己噩梦缠身,结果,却被自己当成了老爹一把抓住,“碰瓷”后,为了不吵醒自己,小师兄就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动作没有离开。“小师兄的手没事吧,我”看出了楚砚的尴尬和愧疚,闵行舟笑着安慰道:“没事,以前和师父修行时,举一天的大石不能动作,也没事,看来是很久没有修行,怠惰了。至于酒,少喝点没关系,喝多了伤身,以后”楚砚伸出两根手指做发誓状:“喝酒误事,以后就算喝,我也会有分寸的。”本来这件事已经要过去,谁知,这时候在外面疯玩了一晚上的小白,终于想起来要回来。气势汹汹地从窗户飞了进来,一副捉奸在床的模样:“啾!”那群小妖没骗我,你们竟然真的住在一个房间里。闵行舟:“”楚砚:“小师兄,小白说了什么?”“等等。”听到小师兄的翻译,楚砚刚想要解释,小白却表示不听,不听,我不听,自顾自委屈地成了个嘤嘤怪,和小伙伴们新学的技能。“嘤嘤,嘤嘤啾。”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唱了一晚上歌都不叫我回来,我到底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一员。楚砚却瞳孔微微缩了缩,意识到什么:“昨晚,小师兄一直在唱歌?”“也不算是唱,咳,只是哼了几声。”谁知道竟然被路过的小妖听了去,还传得好多人和小白都知道了。闵行舟真的想要扶额了,果然,隔墙有耳,唉,继二郎神君后,灌江口遗迹中,小师兄也喜提黑历史。楚砚被子下的拳头却握紧又松开:“小师兄,你能再哼一遍吗?”“怎么?”“没什么,就是想再听听。”闵行舟也没多想,反正那么多遍都唱了,也不差这一次,直接哼了出来,然后不等楚砚询问,就笑着解释道:“这是师娘亲自谱的曲子,所以,外面是没有的。”被子下,楚砚的手心紧张得冒出了汗:“所以,世界上听过这首曲子的,只有小师兄你和楚、爸爸,还有妈、妈妈?”“不对,是四个人,我,老师、师娘,现在还有小砚你听过。”小师兄的话一个早上都在楚砚的脑海回荡,太多的巧合,如今强有力的证据在眼前,让楚砚不得不相信,老爹就是楚狂,楚狂就是老爹。梦里的话,是他不知为何忘记的,老爹真正跟他说过的。老爹为了蓝星,不知用何种办法穿越到了地球。老爹说他自己做不到,所以只能将重任交给他。老爹觉得干涉了他的人生,怕自己恨这沉重的负担、恨蓝星,如果自己真的要去恨一个人,老爹想要承担所有自己所有的厌恶。可是现在,楚砚真的想回去,亲口想要告诉老爹,他不恨任何人,更不恨老爹,他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很幸福。他喜欢着地球,但同样喜欢着蓝星的一草一木,地球是他的家,蓝星也是,地球上有老爹,蓝星上也有他重视的亲朋好友。为了想要守护的一切,楚砚愿意为之战斗,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而楚狂、老爹也是他的骄傲,是他一个人的英雄,也是整个蓝星的英雄。自己也会接过老爹的接力棒,将老爹点燃的火种,在蓝星传播下去。灌江口遗迹,其他的英灵们还想继续招待楚砚他们,顺便已经有鸟类英灵准备夜袭客舍,听说有位客人喜欢晚上唱歌,正好比比歌喉。闵行舟:不过楚砚却拒绝了英灵们的好意,二郎神君也知道,楚砚他们还有前往骊山遗迹的外交任务,便也没有过多挽留。暂时告别了二郎神君和灌江口一众热情好客的草头神们,两人一鸟踏上了前往骊山之旅。二郎神君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家道场,任山海那边暂时也不需要他出面迎战,所以他也就暂时留在了自家道场,给小妖们开坛讲道,一众英灵知晓神君这段时间不用再出门,又是一阵欢欣鼓舞暂且不提。骊山遗迹外,外交官已经在等着两人,楚砚和闵行舟刚刚降落,确定两人状态很好不需要修整,他便直接调兵遣将,带上老祖宗点名的楚砚和一众专业交流团,再次叩响了骊山大门,至于闵行舟,嗯,作为一名专业司机顺路来参观的。很快,兵马俑卫兵向上通禀,仙宫之内便出来了迎接之人。不是外交官熟悉的蒙将军,而是长相清俊,一脸温润笑意,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的公子扶苏。“见过殿下。”扶苏温和一笑摇摇头:“诸位直呼扶苏名讳便好,扶苏犯下大错,当不得殿下之名。”顿了顿,看着一众期待着,就差在脸上写上“芝麻开门”几个字的扶苏轻咳一声,虽然但是,有些对不起众人,扶苏还是温和有礼地传达了父皇的旨意:“诸位,父皇说,只召见写出史书之人,诸位明白我的意思吗?”众人:???这个只就很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