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杀人诛心,让迟麟知道自己把路都堵死了,死得明明白白。
墙皮剥落,夜晚城市的霓虹灯照亮落在她身上。精神病院的走廊已经不见,前面的道路豁然变成了宽敞的马路。在她大脑还没与反应过来,脚迈出去的一刹那。
“——嘀嘀嘀!”
大货车鸣笛警告!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从马路边缘拽回去,大货车擦着她的衣角滑过。孟澜背靠一个宽阔的胸膛,男人凸显青筋的手臂将她摁在自己的胸口。
孟澜侧头,光影之下,江策朗低头看着她。
“刚才你把我扔下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仍然是一幅不怕天高地厚的模样。他潮热的气息喷在孟澜的耳廓,让她浑身一抖了,挣脱了她的怀抱,扬起手臂准备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现在可以反抗了。”江策朗抓着孟澜的手腕,“我又不是黄子文,你可没少借机报复我打我。”
“打你十个巴掌算好的了,我差点给你捅一刀,看是你死的快,还是黄子文占据你身体的速度快。”孟澜瞥了一眼,刚才看江策朗吃排骨的时候心惊肉跳的,但他俩也没有办法,只有当身体越来越接近黄子文的时候他们才能知道诊疗的细节,才能复制治疗方案,如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隐瞒你什么了?”江策朗明知故问,“我可是什么时候都告诉你了啊。你不能因为我开始隐瞒你死亡时间就对我下狠手,幸好脸不疼了。”
两人离得很近。
孟澜的身高只到江策朗肩膀的位置,她努力仰着头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点,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买一双10的高跟鞋,正好细跟可以直接狠踹男人的下半身,以后就不用扇巴掌了。
她没理江策朗满脸无辜的笑容:“你就不怕被身体溃烂而死吗?”
江策朗得意的笑:“妈妈死在了早上,爸爸死在了午后,只有这个时间点才会死人,所以我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晚上解决问题的。”
“你倒是信任我。”孟澜翻个白眼。
她知道,如果告诉她这么冒险的计划,她是不会接受的。
——这不是理智思考,而是一个赌注,万一猜错了呢?
“你看,我也安然无恙。”江策朗双手插兜,如同第一次见面时的神情。
两人向街外走去,凌晨马路上除了厢式货车已经没有其他车辆,橙红色的灯光下两人影子交叠在一起。孟澜又问道:“当初你不让我进诊疗室,把迟麟支走是故意的吧。如果我没有成为医生你打算怎么做?”
“病人治病呗,那就需要有人牺牲了。”江策朗调侃得云淡风轻。
这个任务按照他的思路成功解决,但仍然出现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迟麟和孟澜没有被感染,为什么他俩是正常人?
“我想给你做一项心理测试。”江策朗提出自己的疑问。
孟澜很聪明,他知道男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迟麟有人格分裂,我怀疑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长出来更多的人格,这也是为什么他安然无恙的原因。但是我,我没有任何心理疾病,家族没有遗传病史,定期体检,身体健康。你不如去关心为什么被迟麟杀死的人会成为他的人格。”
“我知道,但我这是第一次见。”江策朗说。
孟澜停下脚步,看着光晕下的男人:“那你现在要告诉我吗?”
“等柏琏来说吧。”
“你果然认识她。”孟澜喟叹。
“嗯。”江策朗毫不避讳,“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秘密。”
两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好手机被换回来,要不然两人真得要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