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雇主看见,他硬生生将到口的血咽回肚子里,第一时间就是去护红床床头正上方供奉的灵牌。
那漆黑的灵牌上,写着纪溪的名字,底座压着一张符,上面是纪溪的生辰八字,廖大师就是以此为介质,达到给青年换命的目的。
“既是玄门中人,却行此等阴损背徳之事,就不怕遭天谴嘛!”
一道飘渺若歌的淡然女声,带着极强的威慑,震的廖大师心间一颤,浑浊的老眼更是瞪圆老大一圈!
女人,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玄门之中,阳盛阴衰,女性百人中能出一人就不错了,最重要的是,在帝京叫的上名号的玄门女性中,除了他师父外,他再未听说过第二个,仅凭隔空意念,便能与他斗法,破坏他法事现场的人!
“你、你到底是谁?”
这一下,连廖大师都慌了,头望着屋顶上空,吼叫发问。
鹿瓷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倾倒了灵牌旁的烛火,让烛火燃烧灵牌,以及灵牌底座写着纪溪生辰八字的符纸。
“大师,灵牌着火了——”
妇人一声疾呼,才猛地让廖大师回过神来,扑向灵牌灭火。
但那火,如同被人操控,廖大师越想扑灭便越扑不灭,甚至,火舌还卷上了他的衣袍,让他如同火烧屁股般,自顾不暇。
同一时间,位于医院的鹿瓷安,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廖大师的灵牌已经被她损毁,纪溪的生魂,也差不多可以重回体内了。
闭眼之中,鹿瓷安又飞速燃上了第三根还魂香。
还魂香一燃,病床上原本安静的纪溪,突然开始痛苦的浑身抽搐起来,连带着口中发出“啊啊”的怪叫声,就像是在经受什么非人的折磨。
这一幕,要是看在外人眼中,定是诡怖异常,可看在纪溪的亲人眼里,却只剩下满满的心疼跟焦灼。
“溪溪——”
纪师傅迈了迈脚想要上前,却被伸着胳膊的小奶团一把拦住。
“纪爷爷,妈咪说了,她做法的过程中,您不能打扰——”
纪师傅想起不久前应承鹿瓷安的嘱托,身侧的双拳紧攥,担忧的双眸,一刻也没离开纪溪。
听着纪溪痛苦的叫喊声,他也只能难受的闭上眼睛,空出一只手握住孙子纪昭,偏过头不去看这让他心疼的一幕。
好在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太久,伴着鹿瓷安一声力竭般虚弱的“好了——”
纪师傅才赶紧带着纪昭一起,奔向病床前的纪溪。
鹿瓷安则微晃着身体,被前来扶她的小奶团紧紧攥住手,走到了另外一边不打扰他们祖孙三人团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