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个好雇主……”她咬着唇,“也是如你……不不不……是比你讨厌的……但是,他家很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
“你就这么咒着我死?”其实我并没有生气,死亡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毛不思就这么杵在原地,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我没有想让你死……可是……”
她看着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想说什么,我是知道的,宋阳曾告诉我,每当她委屈了、不开心了,都会坐在院子里,对着花鸟说话,对着鱼虫说话,她说:我想回家。
我都能想象到她究竟有多难过。
“放心吧。”我拉她坐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你既要跟我走,我必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不然,此后的人生,谁来护住你。
我想,遇见我,她怕是这辈子,也回不去所谓的家了。
☆、脉脉不得语番外
“阿妈说要来接我的。”阿盈倔强的坐在门外青石板叠就的台阶上,任凭奶娘怎么哄劝,都固执的坐着,一动不动。
“夫人已经走了,您这个样子,她怎么能安心啊。”奶娘红着眼眶,“咱们跟少爷回家吧。”
三天了,她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一个人跑到门口,踩在石狮子上等她的娘亲,她的爹爹。
人人都告诉她,他们已经死了,死在了寒冷的北川,她偏偏不信,她的爹爹那么厉害,会骑马会打枪,是个大英雄。她的娘亲不久前还抱着她,给她讲故事,陪她玩耍,娘亲说过会接她回家的,明明答应过她的。
“他们不会来了。”男孩穿着灰色的道袍,默默地坐到阿盈身边,“人死灯灭,他们去另外一个世界了。”
“你胡说!”阿盈猛地推了男孩一把,恶狠狠地盯着他,“娘亲从来都没骗过我,她一定会来接我走……”
“阿盈。”男孩手掌撑住身子,憋住眼泪,“我师父也没了。”
男孩是个孤儿,据说家里事做生意的,结果走货路上被土匪劫了道,一家子人就留了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他,事后他被孟祥呈从土匪窝里捡回来,正巧碰上云游不定的师祖归来,师祖说他与自己经历十分相像,是个有缘的,便亲自给取了名字。
从男孩记事起,就跟在孟祥呈身边,他天赋极高,小小年纪已能收的了弱小的花灵草怪,阿盈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小姑娘。
她比他个子还要矮,娇滴滴的,还时常哭鼻子,就像颗玻璃球,摔不得、碰不得,只能托在掌心里捧着。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突闻噩耗,竟是一滴眼泪也没落过,只日复一日的坐在门口,从天黑等到天亮,可任凭她怎么等,也等不来想见的人。
再后来,阿盈还是被刘念带走了,临行前,她拉着男孩的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你教我法术好不好,我要把那些妖魔鬼怪都杀光!都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