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原因,马明义憋了许久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我听见有人说要把我抓走炖汤喝。”
“那思思在干什么?”她摸了把毛不思脑门上细密的汗珠。
“毛毛在保护我,”马明义手指还拉着小姑娘的衣服,眼泪聚成一包,“她说她站在前边,我就不会被抓走了。”
二十多年过去,这些记忆的插曲恐怕毛不思和马明义早已忘的一干二净。毛不思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马明义也没了儿时的敏感胆小。
他们三个都长大了,只不过她和马明义懂得权衡利弊,而毛不思,则依旧跟小时候一样,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危险的面前。
【小番外:】
某天,一直喜欢着漂亮强悍小姐姐的肉丸子突然从老爸口中得知,自己以后要结婚的人,不是法术高强的小姐姐,而是整天躲在自己屁股后头,又爱哭鼻子的病秧子,内心大为震撼,不由得悲从中来。
大哭两场后,肉丸子决定去找病秧子摊牌。
“我是不会娶你的!”柔软的大床上,肉丸子单手掐腰,一脚踩在枕头上,“你太弱小了!”
“可我长得好看啊。”病秧子拉拉肉丸子的小裙子,嘴巴一憋,眼泪就又要掉下来,乖巧可人,“我还听话。”
“你那么瘦,一点都不好看。”肉丸子伸出肉乎乎的胳膊跟病秧子比了比,心疼的摇摇头,决定告诉他残忍的真相,“他们是骗你的,其实你长得可丑拉。”
哇——
嚎啕声从卧室传到客厅,贯穿了整个别墅,病秧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趴在被子上,眼巴巴地瞧着肉丸子蹦蹦跳跳的跑出门去。
“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你不再是我的好朋友!”病秧子抹抹眼泪,又瞧了瞧自己瘦弱的小胳膊。
论一段友谊的be。
☆、无毛凤凰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可以停止!”姜水从沙发后冲出来,同心手链扣在紫红色的胳膊上。
够了,她认命了,不争了,还不行吗?
“谁让你出来的。”毛不思被姜水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当下就有些急躁,两步迈过去,就又把姜水挡在了身后。
“算了吧。”姜水扶着毛不思的肩膀,身上诡异的肤色跟毛不思的形成鲜明对比,从她身侧再度走出来,瞧向吴老板,吴老板早就不是她熟悉的样貌,眼前的男人很陌生,陌生的长相,陌生的眼神,姜水直勾勾的与他对视,“不就是想要我死吗,干什么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真贴心。”霍冬青摇晃着手指,指尖所到之处留下翻腾的火龙,月光和街道上的灯光交辉相应,他迈着步子从空中来到室内,配上他这套休闲的衣服,不像是来斗法的,反而像出门买菜一样悠闲。
毛不思的降魔杖还横在胸前,霍冬青没有靠近,而是停在一个对所有人而言都算是安全的距离。
“想要我的命,尽管来拿吧。”姜水双眼猛地闭合,视死如归的张开双臂,语气坚决,“但你要答应我,放了毛不思她们。”
她跟马明义约好了,只要他活着,就会好好照顾她的父母,让他们安度晚年。
“这条命,先在我这里寄存几天。”霍冬青收回手指,火团骤灭,周边立刻暗下来,没了火焰的炙热,只留下徐徐夜风和刺眼的白炽灯。
“你知不知道他要拿你做什么!”毛不思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打醒姜水,他不是要她死,而是要让她代替另一个人,活在阴冷的冰河里,河水会刷烂她的三魂,撕扯她的七魄,她生不得,灭不了,直到最后的一丝魂魄消失为止。
那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你可别吓到她。”霍冬青在空中抬手微点,一条细细的小火龙穿过毛不思垂在耳边的碎发,撞入米白色墙壁,看着飘落的几根头发被燎成灰烬,霍冬青这才继续,他微笑着,只是这笑却没什么温度,“我从拜师学艺到现在,少说也得百年,你们两个还太过稚嫩。”
在他眼中,毛不思和马明丽就是孩子。
“我虽然本事不及你,但也没有让好人替别人还孽债的道理。”耳边的头发少了几根,毛不思并不在意,她脚掌后移,降魔杖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度,“你惹上了不该惹得东西,到头来却要把自己的过错推在别人身上,亏你还是个术士,要是你师父知道,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清理门户!”
毛不思的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戳进霍冬青的心脏,那些他自我麻痹的安慰被眼前的小丫头一层层剥下。
在河底挖去灵玉的是他,把汪家那个恶灵放出来的是他,为北杏带上银花镯子的是他,想要闯荡江湖留下父母的还是他,这一切的一切,即便是意外,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闭嘴。”霍冬青眼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冰渣子不停地往外冒,‘闭嘴’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毛毛年纪小,说话不过脑子,吴老板别往心里去。”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留下的影响,马明义对这种危险的感知度明显超过平常人,他能感觉到吴老板已经处在了暴怒的边缘,从中调和,“人你带走,咱们别伤了和气。”
“你跟谁一伙的。”毛不思不满意,压低声音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怎么能帮坏人说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别老在太岁头上动土了。”马明义吃疼,也知道毛不思现在气急,可那又能怎么办?有胜算吗?没有。没有胜算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这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