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句勾起了原身的记忆碎片。
很小,可能八九岁,九十岁的时候,一些生活场景一闪而过。
“……”
庄冬卿看着一桌子素菜苦笑,
原来,这已经是改善过的生活水平了啊。
放下碗筷,努力适应的庄冬卿,头一次有了股饿死算了的冲动。
晚上点着油灯练字,有一个字笔画繁多,总是写不对,庄冬卿情绪本就不好,再多练几次,笔画好不易对了,笔锋又错了,弯弯扭扭糊在纸上一团乌黑,宛如庄冬卿眼下毫无光亮的生活。
耐着性子还想再练,不小心一下,手上蹭了一大团乌墨。
“……”
庄冬卿瞬间崩溃。
推门出去,一屁股坐台阶上,夜幕低垂,月色如水,他却无心欣赏。
“庄冬卿”的学业再也变不回以前那么好了。
十数年的学习、练习,就像是原身解不开双曲线方程式,不知道什么是有丝分裂,庄冬卿也不可能在一两个月之间精通诗词歌赋、策论文章。
但是,
现在将将能过得去的日子,是建立在他课业好的基础之上的。
回忆里,原身小时候经常和六福只能吃个半饱,偶尔夫人想起来了,或者府上有什么活动,才会给他裁一件新衣撑场面,炭火也是远远不够的……那种浸骨的凉意,光是想着,庄冬卿就受不了。
不能入仕,便没了价值,那往后的日子……
庄冬卿抱膝而坐,头深深埋进膝盖,穿进这个世界的烦闷、苦恼、还有无奈,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人生头一次如此想吃社会主义买房的苦。
好废啊。
怎么能这么没用的。
眼眶发热,庄冬卿死死咬牙。
起夜的六福见书房没人,在台阶上找到了庄冬卿,怕他着凉,劝不动人进屋,六福只好给庄冬卿拿了件披风披上,还贴心给他倒了杯水。
庄冬卿慢慢喝完,抹了把脸,等情绪过去,还是选择了回书房练字。
醒过来后,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六福经手的,如果没有六福,都没人给他熬药。
哪怕不能维持住两个人现有的生活水准,
他能做一点便是一点,但求问心无愧吧。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还是有用的。
因为往后没几天,庄冬卿就收到了春日宴的邀贴。
了解了一圈,说是春闱前,京城各大书院联合举办的文人集会,连办几天,每日选题都不一样,或是作诗或是写文,又或是比拼书法,想切磋的学子当场参与,选出的各类头筹,文章诗词悬挂于集会正中,供众人览阅。
席间不乏贵人莅临,前几年还有过圣驾亲临的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