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叶省心板正站好。“升官了?”叶正耀阴阳怪气问,眼神落在叶省心手中那崭新的官袍上,神色不明。叶省心示意了下手中官服,不失礼貌地笑笑。“您不是看到了么。”叶正耀脸一沉。“笑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你大哥今日被那杜家给退婚了?”“因为我?”叶省心指着自己。“爹,我今天都在外面奔波,这事同我有何关系?”叶省心皱着眉,不服气。“而且杜家那一家子我都不认识,爹你心情不爽快可以出去外面喝花酒,也可以去找你那十八个小老婆,找我撒气做什么?”“我一个男儿家家的,可没手段哄你。”“你……你这个逆子!”叶正耀大喝,抬起手就要打下来。叶省心身体一动,闪避了过去。谁知这个动作惹怒了他,他直接从腰间抽出鞭子。径直朝着叶省心的方向甩了出去。“不孝顺的东西,你还有脸躲!若非你抢了京兆尹的官位,让杜大人颜面无光,他何至于上门退婚,你大哥又怎么会被气的吐血晕倒。”“啪!”结结实实一鞭子,叶省心躲过了大半,却被鞭尾扫到了脸。脸没破皮,脸上拇指长的红印却立即显了出来,疼的她直抽气。眼泪花子都冒了出来。【系统,你说这老头大晚上发什么疯?疼死我了。】系统很生气:【宿主,夺了鞭子抽回去,让这姓叶的老头也尝尝被抽打的滋味。】皇宫里,正在查阅史书的景明帝放下书本。浓眉拢在一起,叶省心被他爹打了?因为何事?叶府,叶省心捂着脸,系统说的这事虽然爽,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但若是不经意的话……叶省心冷笑一声。眼看叶正耀的鞭子又抽打了过来,叶省心躲在了假山后。找机会夺鞭子的同时,还不忘辩解:“爹,大哥那身体本来就不好,被人一气就吐了血也正常,你将这事强加在我头上,真是好没道理!”“而且大哥那样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好,又有哪家愿意将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嫁过来。”“杜大人退婚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你给我闭嘴!”叶正耀面色狰狞,追着叶省心,手中鞭子不断朝她招呼。“你长本事了是吧,居然还敢编排你大哥?”“你是不是巴着他早点死好给你挪位置。”“老头子,说话要讲证据,我占了我大哥的位置有什么好处?继承叶府么?”“我现在可是正五品官,一个官位难道不比叶府来的好。”叶省心彻底生气了,瞅准机会迅速将鞭子夺了过来。随之装作没控制好的样子,“啪”的一声。鞭尾直直朝着叶正耀的面门抽了过去。她还不忘假惺惺地提醒:“爹,你快躲开!不要凑上来啊!”“啊!”叶正耀捂着脸,皮肤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又惊又俱。扫到眼皮上的鞭尾更疼得他眼泪止不住往下落。他狼狈又羞恨地擦干净这不争气的东西,眼神凶狠盯着叶省心,大喝:“好啊,你真是长本事了,连长辈都敢打!”叶省心故作委屈:“爹,明明是你自己非要凑上来,怎么能倒打一耙呢?”“如此蛮不讲理,我明日便将你拉去皇上面前,让他好好评上一评?”皇上?听到这个称呼,叶正耀一怔,当即就生了怯。可又不愿意丢了面子,板着脸训斥道:“你现在升官了,都不将你爹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我眼眶就这么大,想放也放不下啊!”叶省心翻白眼。叶正耀再次气的七窍生烟,“来人,将我那……”“正耀你给我住手!”老太太带着仆役匆匆赶来,一来便站到了叶省心身前。看到自家乖孙脸上那被抽出来的红痕,心疼的直抽抽。随即转过头训斥:“你好好的打省心做什么?这伤瞧着多疼啊!”叶正耀气闷,他娘就没看到他脸上也有伤么?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了,可她出现之前听到过省心的提醒,说明省心不是故意的。而且他要是不拿出鞭子,两人都不会受伤。如此,还是她这个儿子的不对!叶正耀看老太太没有要给他撑腰的意思,也不想重提让他丢脸的事,只能无奈说:“娘,盛清眼下昏迷不醒,这罪魁祸首,你居然还维护她。”“盛清也是你孙子,你这样让盛清知道了得多寒心。”老太太沉着脸:“寒什么心,这事本来就和省心没关系,你不要是非不分!”“怎么没关系,那杜大人要不是失了官位,又怎会……”“你给老娘闭嘴!”老夫人大喝,随手扯过叶省心手里的鞭子。,!“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抽你?”叶正耀缩了缩脖子,顿时不说话了。气氛沉默中,叶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目光瞥过叶省心脸上的小红痕,又看向叶正耀脸上那几乎斜插了他整张脸的大红痕。毫无情绪道:“老爷,省心到底是盛清的弟弟,这件事就算了吧。”她拉过叶正耀的手,“盛清那边还需你,你别气坏了身体。”叶正耀没说话,他被自己老娘和不孝子气到了。叶夫人见此,带着他转身离开。而她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也没当面指责叶省心一句。但那一副原谅,并大事化小的态度就让人极为不爽。系统愤愤不平:【宿主,这夫妻两个是认定这件事与你有关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叶省心叹气。【是啊,所以我也没想到大哥生病的锅是这么反扣回我头上的。】系统有点懵:【什么?】话罢,它想起了之前叶正耀让三春娘子给他那好大儿诊治的事。【听说叶盛清的身体现在是由两个大夫分开调理的。】【他晕倒的事应该和这个没关系吧?】叶省心撇嘴:【谁知道呢。】说着她又笑起来:【这几天下来,三春娘子可拿回了不少一百两,系统,我发财了!】系统也嘿嘿笑:【发财了!】皇宫,景明帝松开眉。叶盛清生病的事他知晓,三春汇报过。两个大夫开的药方都没问题。合在一起吃的话,三春控制得当,只要叶盛清不动气自然不会出问题,可偏偏……景明帝一掌拍在书案上,这个叶正耀倒是个糊涂的。前途无量的儿子不珍惜,反倒将一个病秧子看得极重。而杜家,虽然这时候上门退婚,闹出了这种事。但也反倒说明杜未征这个老头子不是个会卖女儿的,风骨尚可。不过——景明帝眯了眯眸。听叶省心和她系统那话,这是被自己的乌鸦嘴给反噬了?想到此,景明帝眉开眼笑,喊来了暗卫。低声吩咐他几句话后,暗卫离开。——叶府,老夫人心疼地给叶省心上了药。愧疚说:“你爹是个拎不清的,祖母一定帮你好好罚他。”“祖母要怎么罚?”叶省心知道老太太这话是真心的,很有兴致问。老太太虎着脸,“等你大哥醒了,祖母就装病,让你爹跪在祖母那小佛堂,将那厚厚的《平安经》写个百八十遍,写不完就一直跪着。”老太太拍拍叶省心的手。“他要是敢拿孝道压你,祖母也拿孝道压他,你别怕。”【《平安经》么?让这老头写这么多遍的话,我十天内应该是不用看见他了,也成。】叶省心还算满意这个结果。将老太太送走后,叶省心喜滋滋地试穿了官服。瞧着镜子里红色官袍衬托下神采奕奕的自己,叶省心本该高兴的,奈何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再大的欢喜都被浇没了。“要是脸上没这东西就好了。”系统也恼火:【是啊,你明天还要上朝,这红痕大臣们看到了要怎么想。】叶省心龇牙:【站着想,还能怎么想。】【反正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是被我爹给打了。】“算了,不说这事了。”叶省心脱下官服,躺在床上就着明亮的油灯又开始了拔罐事业。这次运气好,折腾半天还真让她给折腾了出来。看着那根指甲盖长短的,染着血的红木刺,叶省心泪流满面。“系统,你说我这木刺是不是那一鞭子换来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巧?”系统:……系统有点说不上来,只道:【宿主,很晚了,你赶紧睡吧。】——子时,叶正耀深眠之际,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他房间。特质毒香被他点燃放在了叶正耀的鼻子前。几息之后,看到叶正耀面色开始狰狞,黑衣人掐灭毒香,转身离开。床上,叶正耀开始挣扎,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开始蔓延,身体像是被巨石压过一样,疼得他生不如死。叶正耀想要尖叫,想要嘶喊,想要求饶。可他醒不过来,只能任由疼痛一寸一寸吞噬他的筋骨。挣扎到天明时,身上疼痛突然消失,叶正耀满头大汗睁开了眼。他大口喘着气,醒来的第一时间便让人喊来了三春娘子。三春娘子刚步入房间便闻到了还未全部散去的香气,脚步一顿。这是……皇上的手笔?面上神色松了松。虽然不清楚皇上为什么要用她研制出来的蚀骨香对付叶正耀这个商人,但她也不会拆台。这香只是让人在睡梦中感受到极致的疼痛罢了,效果只有半月,不会伤人性命。却是个惩罚人的好东西。,!“叶老爷放心,你的身体无碍,至于疼痛……或许是梦魇的缘故,我给你开几副安神的汤药。”三春娘子写了方子递给下人。等她离开房间后,叶晚秋叶夫人看着床上面色虚白的叶正耀,眼眸深了深。昨晚,从儿子院子回主院的路上,她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他离开的方向就是这里。她这丈夫,到底是惹了什么人,遭来了这种报复?“晚秋,盛清怎么样了么?”叶正耀有气无力问。叶晚秋坐到他床边,掩饰好眸中的厌恶之色,抬手帮他掖了掖被子。“盛清还在昏迷,不过三春娘子说今儿就能醒,小厨房那边的药已经在熬了,你别担心。”“那便好。”叶正耀说。“盛清不能有事,叶府的未来还要靠他。”叶晚秋垂眸:“再等等,等时间到了,盛清会好起来的。”“嗯。”——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深夜时分。文武大臣包括皇宫里的景明帝全部入睡后,梦中的他们来到了一扇高大威严的古朴木门前。木门入口充斥着白光,叫人看不到木门之后的场景。本着好奇心,所有人都进入了木门内。容平、容安乐和景明帝睡得晚,三人是最后进来的。进来这里还不待他们适应这里的光线查看周围,此起彼伏的痛呼声先传到了他们耳朵里。“疼疼疼……别打了!”“放肆!”“啊啊啊……我错了,你住手啊!”“祖宗,祖宗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惨叫声中,景明帝看着草地中央,被穿着兽皮和草叶的女子们拿着棍子暴打的十几位大臣,瞪圆了眼睛。身边的容平和容安乐父女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应过来后立即护在了景明帝身边。容平:“陛下,这里危险,我们先离开。”景明帝指着草地中央被打的上蹿下跳的臣子们。“那他们怎么办?”容平抿唇:“陛下,梦中是不会死人的。”是的,在他穿过这一扇木门之后便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现在在梦中。而被女野人暴打的大臣们,不是今日要求景明帝处置他女儿的,便是固守礼教的老古董。家中的女儿妻子没少受到他思想上的挫磨。“陛下,还请陛下救救我等。”礼部尚书被打的最重,鼻青脸肿地朝着景明帝求助。他实在没想到他真的会被千年的女祖宗教训。虽然是在梦里,但是——被揍真的很疼啊!尤其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下狠手揍他的野蛮女子,就是他那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祖宗。身为后辈,他根本不能反抗,不然就是不孝。“不许救他!”暴揍礼部尚书的女野人大喝,眼神凶狠看着景明帝。“这个后辈居然将女子困在山洞里,还不许她们出去,严重浪费了女子的劳动力,这种不为族群考虑的东西,打死也该!”说着女野人粗壮的手臂一挥,一拳头朝着礼部尚书的眼睛而去。“啊!”常遵礼捂住眼睛。“小崽子,你还躲,你躲什么!”女野人揪着他的后领子。“说,你是不是想要族群覆灭?“祖宗,我没有……我没有这个想法啊?”常遵礼简直想哭。谁能告诉他,他那不知道隔了多少辈的女祖宗为什么这么野蛮凶狠。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懂事娴静便罢了,还穿着如此……如此……对着这些露出大片皮肤的女野人,女祖宗,常遵礼一颗想死的心都有了。“哭什么!”女野人手中麻绳做成的鞭子朝着常遵礼的屁股抽去。“弱的要死,给我照顾孩子去!”将不大的小婴儿塞常遵礼手里。“弄哭了她,我要你好看!”常遵礼看着手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哭丧着一张脸。“祖宗,我……我……这是女人家的事,我一个男人不会啊!”“什么?你连孩子都不会照顾?”女野人惊讶。“怪不得有声音说让我们好好招呼招呼你这废物。”又生气:“后世族群首领的脑子没有了么?居然让你这废物活这么长!”后世族群首领景明帝:“……”他小心翼翼退了一步。他们的女祖宗,千年前的地位是真高啊!“你这个小崽子,有两下子,但还是太弱了!”另一边,一个身形偏瘦的女野人极其粗鲁的将孟达压制在地,整个身体坐在他肚子上,脚掌踩在他脖子处。过短的树叶裙遮不住她那身好春光,孟达满面羞红,只有努力让自己别开眼才不至于看到祖宗露点。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制服。偏偏这女人还是他隔了好多辈的祖宗。离谱,真他娘的离谱!想到始作俑者,孟达咬牙,这个叶省心……她……她……孟达又气又恨,这人他要如何奈何她才能出了这口恶气。,!正想着,一个破了的兽皮裙被丢在了脸上。“我也不指望你狩猎了,好好在山洞待着,将族群里破了的兽皮裙缝补好。”瘦弱的女野人站起:“做不好,不能享受族群内的任何食物。”孟达:……缝补好?这针线活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会干!“等什么?”女野人又一巴掌拍过来,将孟达脑袋拍的嗡嗡直响。孟达咬牙:“我没有工具。”女野人将骨针丢给他,“天黑前做好。”周围的惨声中,最先教训完后辈的两个女野人来到景明帝身边,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瘦弱的女野人最先开口:“我是族群内的守护者,你穿着阳光一样的衣服,你是他们的首领?”景明帝面色复杂地点点头。“你是一个失败的首领。”她毫不客气评价,又指着被族人吊起来收拾的那些大臣。“他们很废物,很多话,是弱者,你不应该纵容他们欺负女人,也不该将女人困在山洞,不让她们出去劳作。”她拍拍自己,“我有很多丈夫,他们很听话,只有听话,族群才会给他们分食物,我才会为他们生下女儿。”“女儿很聪明的,族群想要壮大,需要女人的创造力,你这个首领不好,没有利用起来。”另一个女野人开口:“女子很重要,下一个首领,你可以让女子担任,只有她们才能传承血脉,男子只是工具。”她指了指一旁穿着最新兽皮裙的年老女人。“我的首领很聪明,她带着我们打下了很多部落,我们很爱她,也只有她的女儿才能成为下一任首领。”“儿子,不行!”挨了几棍子,刚刚跑过来的太子:“……”啥?他太子之位不稳了么?:()我的乌鸦嘴被满朝文武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