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
记忆被唤醒,过去的事情一件件在脑中清晰起来,萧煜有些错愕,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房内惬意玩乐的两人。
女子手上勾着复杂模样的细绳,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认真看着,右手搭在桌上,腕骨微微凸出。
二人说着什么,男子原本清冷的面容也渐渐染上了些暖色。
日头更盛了,透过格窗照进屋内,映着二人嘴角的笑容,像把他们框在一幅烂漫的春景中。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这样的画面实在令人晃神。
“师兄想起来了吧。”
萧煜侧回身,正好与身前人视线相接,不由得神色一凝,“我知道了。”
忽略对面人赞许的目光,他眉头微微皱起,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转身踏进了卧房内。
萧煜斟酌着词句,他不知道这一举动会不会激怒他。
暖和日光下,薛寒迟正在钻研该挑哪根细绳,就在小拇指搭上软绳的那一刻,身侧的太阳被挡住了。
二人又落入了一片阴影中。
萧煜看着他,面容深沉地开了口。
“薛公子,可能要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无砚山(十)
眼前的光被遮住了,薛寒迟却像没有发觉一般,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江楚月手上的软绳,继续着翻绳的动作。
他用小拇指压着一边,食指和中指从中间的两根线穿了出来。
绕上他指间的那一刻,不出意外地,原本绷紧的绳再次脱线,散作一团。
这次他又输了。
理了理手中乱作一团的软绳,薛寒迟嘴角勾起的弧度并没有因为两次输给江楚月有半点压平的趋势。
他不在乎输赢,只在意身处其中的乐趣。
薛寒迟收起蛟丝绳,慢悠悠地绑在手腕上,抬头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萧煜。
“原本就说好要去渝州城的,哪里谈得上麻烦,你言重了。”
萧煜脸上划过一丝愕然,他没想到薛寒迟答应得如此干脆。
虽然在无砚山下的客栈,他确实说过会跟着他们一起去渝州城,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刚刚被执法堂的人用刀剑抵着逼问,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就算肯,面上也会有些抵触抵抗的情绪。
但薛寒迟的神情始终一淡如水,如封死的泉口般波澜不惊,就好像完全丧失了早上那段记忆一般。
除非……
感受到萧煜的古怪目光,江楚月知道,他又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