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动作迅捷到来不及听完裴縝的话,起落间跃至吴良身前。拼武力,吴良不是沈浊对手,胜在精瘦灵活,並不与沈浊正面交锋,满屋子乱窜,以此躲避沈浊的攻击。
「臭小子,有本事別逃。」
「嘁,凭什么听你的!」
双脚用力在土地公公像上一蹬,泥铸的土地公公顷刻散成无数土坷垃,裂成两半的头滚到裴縝脚边,残缺的眉眼犹自慈祥可亲。吴良则贴地一滚,闪到柱子后面,绕柱而行,一时与沈浊僵持住。
观战的裴縝眉头紧皱,提醒沈浊道:「別与他僵持,速战速决。」
「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话间踢起一块土坷垃,那土坷垃竟似长了眼睛,精准无误命中吴良的鼻樑。
吴良仰倒在地,鼻血长流。沈浊绕到他身前,脚踩在他胸口上,俯下身不乏得意道:「这回落到小爷手里,看我怎么招呼你。」
吴良放声大笑。
「他娘的,你笑什么?」
沈浊拽起吴良欲胖揍一顿,裴縝再次出言提醒:「勿做纠缠,先绑了他再说。」
沈浊哪里肯听,一拳挥出去。吴良被揍翻在地,沈浊揪起他,不及挥出第二拳,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倒下来,顷刻人事不省了。
裴縝绝望地闔上双目。
吴良站起来,囫圇擦去脸上的血跡,阴惻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迷药在剧烈动作后会二次发作?」
裴縝头靠在柱子上,鬱郁道:「我並不知道。」
「既不知道,如何两次出言提醒沈浊?」
「见沈浊脱身,你的第一反应不是跑,而是留下来与他纠缠,沈浊的本事在蓝玉县你就该有所领教,你落败是迟早的事,为何还要做此无谓之举?答案只能是你还有后招,並在为此拖延时间。」
吴良连连鼓掌。
「不愧是裴寺丞,果然机智。只可惜你们迟了一步,就连老天爷都是站在我这一边,今天你们在劫难逃!」
话音方落,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烛火被风吹得一挫一挫,门口的人影在明灭不定的光影里摇盪似鬼魅。未等吴良有什么动作,裴縝忽然失控地大喊:「畔儿,快跑!」
吴良並不害怕女人逃走,即便逃走喊人回来相助也於事无补,那个时候他早已逃之夭夭。天下之大,更名易姓去哪里不是活,纵算官府亦拿他无可奈何。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林畔儿並没有逃走,她落落大方走了进来,风儿将她的头髮吹得微微凌乱,髮丝下的眼睛淡定如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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