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畔儿捡起一只打量,慵懒小猫形状的玉雕,是她曾在玉器铺子里中意过的摆件。林畔儿会心一笑,拾起姿態各异的「小猫们」,一字排开摆到裴縝的书桌上。
傍晚到老夫人房里用饭,老夫人泪眼婆娑拉着裴縝不住地看,连声说:「出去一趟,可见辛苦,人瘦了一圈。」
「旅途奔波,难免清减。我看二哥倒精神了许多。」五小姐言笑晏晏道。
「娘就是偏疼玄朗,两月不见,倒像一別两年。」裴绪调侃。
「没出息的,就会和你弟弟爭宠。」老夫人斥完裴绪,转头拉着裴縝在身旁坐下,问了些旅途里的事。裴縝一一见告。
见气氛和乐,裴縝趁势说了和林畔儿的事,老夫人闻言道:「早该如此,上次你闹脾气不要人家,让那孩子受多大委屈。这回功德圆满,也是大好事一件。」
老夫人语气微顿:「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天大的好事。」
裴縝见眾人目光殷殷落来,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老夫人深看一眼大夫人,拍着裴縝的手背道:「你大嫂为你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房家嫡亲小姐,模样生的俊秀,性格也温顺。」
怒火霎时充盈裴縝眼眶,他倏地站起来,厉声道:「我几时说过要成亲了?」
眾人惊异於他的举止,通通噤声,室內气氛骤然僵滯,像是突然遭了冰霜的打压,就连一向活泼的五小姐也噤若寒蝉。
裴绪眉头狠狠一皱,呵斥道:「玄朗,怎么跟娘说话呢!」
裴縝意识到方才语气不妥,却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把矛头转向大夫人:「大嫂閒得无聊吗?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干涉我的事,有这份閒心你不如替大哥张罗张罗,多给他收几房姨娘,省得他跑我房里偷吃。」
「裴玄朗!」
裴绪拍案而起。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老夫人头疼地扶额。
蔷薇適时站出来打圆场:「饭备好了,要开饭吗?」
五小姐接上话茬:「快叫他们端上来,我肚子都饿扁了。」
裴绪平復怒气,主动给裴縝台阶:「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日后再说。」
裴縝扭头便走:「我没胃口。」
裴绪一把拉住他,刻意压低声音道:「母亲引颈盼了你两个月,你就这么走了?」
裴縝余光里瞥见老夫人正紧张地注视着他,软下心肠,安生坐下来吃饭。
席间,大抵是为了安抚裴縝,驼蹄羹上来时老夫人吩咐人给林畔儿送去一盅,还叫裴縝改天带林畔儿来给她请安。
裴縝应和下来。
回到房里,林畔儿正坐在火盆前打瞌睡,腿上蜷着狸奴,毛茸茸一团。
裴縝将冰凉的指尖贴在林畔儿颈肉上,林畔儿倏地醒来。
「二爷回来了。」上前解下裴縝的披风。
「驼蹄羹吃了吗?」
「嗯。」
「好吃吗?」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