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接下来怎么办?」
「你別总问我怎么办,你自己也想想。」
沈浊想了一会儿,摇头:「我想不出来。」
裴縝嘆气:「黄惜愿意的话,叫她来认尸罢。」
说是认尸,委实没什么好认的,尸体下半部分无影无踪,仅有的头颅,焦黑髮臭,面目难辨。
黄惜一步一蹭地走进停尸房,袖中的手臂抑制不住地发抖,宛如寒风中打颤的冻叶。面目苍白难见血色,目光瞟到房间中央凸起的白布,怕烫似的瞬间移开。
裴縝见黄惜耸肩缩颈的样子,再次同她確认:「確定要看吗?头颅面目模糊,只怕看了也辨认不出。」
「裴寺丞不必担忧,我受得住。」话虽如此,头却一直没有转回来。
裴縝递去眼神,沈浊会意,撤下白布,使人头暴露於天光。
眼见就要进入冬月,气温凉,又兼头颅被火烧过,很是耐腐,虽则过去两日,还同发现时一样,除了散发出异味。
那股味道甫一钻入鼻孔,黄惜便捂住嘴巴,干呕起来。幸而早上未曾进食,呕也呕不出来。及时掏出香囊覆住口鼻,稍稍好转一些后,她才慢吞吞地,以一种近乎慢动作的方式转过头,向台上的人头直视过去。
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骇人的场面,黄惜险些大叫出来,她紧紧把香囊按在脸上,泪水早已汹涌肆虐。
「广白……」她声泪俱下地喊出来,下一秒扑到头颅面前,跪在地上端详那早已模糊不清的五官,「真的是你么,广白?」
「大嫂,你確定了,这是你的丈夫冯广白?」沈浊问。
妇人泪水涟涟,泣不成声道:「我……我不確定。」
「不確定你乱叫什么?」
「对不起,我只要一想到这有可能是我的夫君,我就……」愈发哽咽难言。
沈浊扶额道:「不是不能確定么,大嫂干嘛不往好处想,也许这压根就不是冯广白。」
「真的吗,他不是广白?」黄惜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庞,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问。
问得沈浊一顿无语:「是与不是,不是叫你来认么,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裴縝道:「冯广白头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易於辨认的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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