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
「桑音同丧,且招蝇,不好。」
「桃树!」
「桃花虽美,桃叶却无观赏性,也不好。」
「石榴树!」
「石榴好哇,寓意百子千孙。」
「二爷取笑我,我不要石榴树了!」
「哪有取笑你,我是真想和你有个孩子。我们一起抚育他,教他读书识字,看他长大成人,或娶妻生子或嫁做人妇,那时候我也老了,不用为了案子四处奔波,和你在宅院里养养花种种草,守着猫儿狗儿安度晚年。这是我现在最想要的幸福。」
林畔儿不擅长讲情话,半晌憋出一句:「那就种石榴树吧……」
出醴泉坊,裴縝原打算去趟西市,昨日和沈浊约好的,不料沈浊今日缺席,看了看身边的林畔儿,问道:「想和我去西市逛逛吗?」
「二爷不是有案子在身,这么清閒,去逛西市?」
裴縝哭笑不得:「去西市表面上是閒逛,实为查案。」
「我跟着会不会影响二爷查案?」
「少囉嗦,不跟着就回府!」
「二爷好凶!」
「就凶你!」见四下无人,飞快在林畔儿脸蛋上亲一口。
林畔儿冻得青白的脸蛋浮起红云,抱住裴縝的胳膊,像只动情的小鹿。
「真好。」
「什么真好?」
「你终於不再是木头人了,真好。」
「我什么时候是木头人了?」
「你从前就是很木头。」
裴縝屈指弹了林畔儿一个脑瓜蹦,在她的叫疼声中,抚掌大笑。
西市以西,称不上宽敞的一块空地上聚集了好几班杂耍艺人,有表演曼延之戏的、有履火吞刀的、也有角氐奇戏……裴縝穿梭在人群中,手紧紧攥着林畔儿的手。转一圈,未曾看到耍猴的,便至附近的朝食铺子打探。
「您问耍猴的?」黄面短髭的老板定神想了须臾,「前阵子確有个耍猴的,听口音蜀中来的,一连在这里耍了两月的猴,这两天却没见着。」
「作耍的猴子敢是獼猴?」
「短尾黄毛,料想是獼猴。」
獼猴,蜀中。两个关键信息都对上了。杂耍艺人多以走穴为生,居无定所,只怕他眼下已经出城前往別地了。抱着试试看的心態,裴縝问道:「敢问这些杂耍艺人通常下榻何处?」
「怀德坊十字大街西北辨才寺旁有间来福客栈,他们大多住在那里。」
裴縝谢过老板,叫上林畔儿。林畔儿脚下不挪步,手指着堆成小山的猫爪形状的点心说:「二爷我要吃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枣花酥。」老板笑眯眯道,「中间的馅料是枣泥,小姐娘子们都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