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可能也是喜欢江潮的,可是她明白的太晚了,而且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正如江潮所说,那是骗来的感情。顾霖本就为江潮的决绝而心烦意乱,而眼下,另一个女儿的痛苦也令她难受不已,她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孩子,极少流露出这样的痛苦神情,见她这样,顾霖更是后悔:“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是做了我希望你做的事情,要说错的话,错也在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安排你转学了是我太贪心。”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安排小枝转学本是为了培养她们之间的感情,如今感情是培养出来了,但江潮付出的感情显然更深,而眼看着,这江潮的感情也已经转化为恨意了。顾九枝低头不语。现在再论谁对谁错,也没有意义了,而且,那些事情,就算是母亲提出来的,却都是她做的。顾九枝忽然转身:“我要回学校,江潮会回学校的吧?”她说着就往外走,说是要回学校,却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就连书包也忘了拿,顾霖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张了张嘴,又咽下了快到嘴边的话。顾九枝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但她在学校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江潮的人影,问老师同学,大家也都说没看到,又奇怪于她最近的缺课,拉着她问东问西,顾九枝此时完全没有心思跟他们聊天,脚步一转又去别处找了。耐着性子找了一整天,学校里并无江潮的踪影,江潮没有回学校,不止是今天没回,第二天也没回,她像是知道顾九枝会在学校蹲守她,根本没有给顾九枝见到她的机会。她不回学校,还能去哪里呢?顾九枝毫无头绪地乱找的这个当口,顾霖那边有了消息:“她回老家了。”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一个人在外面受了伤,总是会想回到熟悉的环境中的,哪怕江潮家里已经没人了,但她依旧本能一般地选择了回家,但是在这种时候回家顾九枝与顾霖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难过,顾霖立刻决定动身去把江潮找回来,顾九枝这时却拉住了她:“妈让我去吧。”顾霖皱眉:“可是你们”顾九枝深吸一口气:“她跟你不熟悉,你去的话,或许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还是我去吧我有办法的。”其实顾九枝哪里有什么办法呢?但她知道一点,自己做下的错事,要自己去承担,她做好被江潮打被江潮骂的准备,想着也许、也许江潮对她撒够了气,就会愿意回来了。至少要念书吧,顾九枝太懂江潮了,她感觉如果自己不去的话,江潮极有可能直接不回学校了,不是只回家呆上几天而已。费了些口舌说服顾霖,顾九枝想了想,回房收拾起行囊。顾霖在一旁看着她把许多东西装进行李箱,欲言又止。江潮的老家,距离枫木市虽然远,但始终还是在枫木地界,来回顶多只用一天,但小枝准备得这么齐全,看起来是做好了要在那里跟长线拉锯的准备的。看来小枝心里也明白,要找回江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顾九枝认认真真地收拾好行囊,得知司机也已经在下面等着了,就准备出发,顾霖有些奇怪地叫住她:“你生活必需品带够了吗?怎么带那么多牛奶?”顾九枝的确提着一个大箱子,又背了个大包,但一半行李都是牛奶和吃的,和以往顾九枝出门的习惯大相径庭,顾霖故而有此一问。顾九枝红着眼睛点点头:“恩,带够了的。”她看眼装满了牛奶的大包,轻轻说了句:“江潮喜欢喝牛奶,而且,她也喝习惯了。”顾霖顿时心生感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也猜到了,这些牛奶,都是给江潮准备的,那孩子回去的匆忙,估计什么都没带,顾九枝便拿了这许多的牛奶,好在她是个双s级的alpha,背着那么沉重一个大包,也还是很轻松,还能拎起行李箱。换做分化以前,顾九枝别说带着它们进山了,恐怕连背都背不动。车子一直把顾九枝送到大山深处,再就开不进去了,山路很窄,越往上越是陡峭,加之是雪天,路况实在险恶,饶是很专业的司机,也开出一身冷汗。顾九枝便下了车:“我自己进去就好,就是这一条路了吧?”司机点点头,知道她是双s级,也不担心她会出事,在她走后便驱车离去。接连下了几天的雪,山上覆满积雪,这里海拔是高,市区只是一点薄雪,这里却已经隐约有大雪封山之势,和江潮说的对上了。顾九枝跺跺脚,抖去鞋子上的白雪,沿着小道一直往里面走,从她口中呵出的白气成了寂静山林中不多的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