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坐在步辇上,单手支颐,有些疲累。
锦衣卫同知终是没忍住,“国师,您撂下陛下,说有急事处置,就是···帮叶家二小姐解围?”
李煦安淡淡嗯了一声。
同知便没再多言,忍不住要猜测他和叶蓁是什么关系,但不管怎么猜都猜不到那方面去,就算事后陛下问起锦衣卫,他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帝若亲自开口问起,李煦安自有说法。
眼下让他头疼的是,叶蓁还是对他有戒备,不肯戴念珠,一心想着谢他的恩情,但他偏不。
世间有为法,相欠才能相见。
他好不容易等来这次机会,就算老天堵绝所有生路,他也要给自己修一条出来。
李煦安下了步辇,进暖心阁时脸上已无半点疲惫,身形挺拔,姿态端方。
比起他的从容,叶蓁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流霞形色匆匆找过来,“二小姐,将军留在府上用饭,可、可是饭菜里有毒!”
叶蓁倒没什么太大反应,“李乘歌?”
“不是,是三小姐。”
叶蓁冷哼一声,“夫人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叶雪是想借李乘歌的手给自己在叶家立威。”
还好她不在。
不过流霞下一句话让她笑不出来了,“他们在三小姐茶水里发现混入了滴水观音的汁液,只有公子院里种着滴水观音。”
叶蓁双眼圆睁,眉头紧紧皱起,急忙往回跑。
叶府内院站着李乘歌带来的侍卫,叶景澜被押着跪在庭院中央,青蓝色长袍沾满了灰尘,更因左脚疼痛涨得脸颊通红。
李乘歌坐在主位上,眉眼锋利,周身凝着淡淡的杀意,崔氏看着从叶景澜院里取来的滴水观音,有片断裂的叶子,裂口汁液已经凝固。
崔氏一脸阴沉看着叶景澜,欲言又止。
李乘歌远远看到叶蓁,神色越发阴鸷,冷冷开口,“整个叶府只有你院里种着滴水观音,而且方才在街上叶雪没认出你的声音,你记恨她,气不过就给她下毒。”
叶景澜满眼愤怒,“我没有!叶雪从小就爱欺负我,我若要给她下毒何必等到现在!”
李乘歌视线落在一步步走进来的叶蓁身上,口吻带着挑衅,“她抢了你姐姐在侯府的位置,你想给你姐姐报仇。”
叶景澜气笑,“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来,侯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阿姐能脱身是老天开眼。”
李乘歌一拍案几,“叶景澜!”
崔氏见他动了火,插话道,“将军息怒,滴水观音是景澜院里的不错,但他一早就出门去了,旁人也可能进他院里动手脚。”
“此事还需再详查。”
李乘歌却道,“除了他们姐弟,谁还敢动本将军的女人!”
崔氏面露忧伤,紧紧捏着帕子,“难怪叶蓁说将军宠爱叶雪,这才几日功夫,将军怕是早把蓉儿给忘了。”
“可怜她守着侯府四年之久,熬到油尽灯枯,好不容易盼回了将军,却没福气享受。可怜我的儿···”
崔氏忍不住落了泪,见着李乘歌忘恩负义的嘴脸,她越发替女儿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