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方茉说,那天她妈的这顿操作,是睁眼说瞎话的典型,演技拙劣又浮夸,她岂止叹为观止,她相信自己七老八十得阿尔兹海默症了,忘记送吃哥的名字,也不会忘记她妈的这个笑话。那顿晚饭,全家尴尬完后都笑疯了,连方岳这种在众人面前情绪寡淡的人,脸上那笑都受不了地挂了半天。热热闹闹结束,个小的回到家,陈兮被方茉抓进卧室,房门一关,严刑拷打。方岳一直等到十一点多,还没见陈兮回来,就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又过了几分钟,他的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陈兮手上拿着手机,光明正大小跑进来,熟练地跳上他的床。方岳顺势将人抱怀里,说:“我要是不催你,你今晚就不回来了?”陈兮说:“哪能,我跟方茉也聊得差不多了。”“你跟她聊什么,怎么整天这么多话?”“还能聊什么,我被她逼问了一晚上,”陈兮想到这里就好笑,“她刚才骂死我了,说她差一点明天就要去拔智齿了。”方岳不解,陈兮就把方茉刚才义愤填膺的话转述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好笑,方岳也笑了,陈兮说:“我也长了智齿,不知道要不要拔。”方岳一听就问:“长了哪颗?”“左上。”“我看看。”陈兮张开嘴,方岳抬起她下巴,智齿长在最里面,光线有些暗,他看不清。方岳打开手机电筒,往陈兮嘴里照,看清后问:“疼不疼?”陈兮说:“不疼。”“什么时候长的?”“我也不知道,”陈兮说,“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都已经长出这么一截了,应该长了有一段时间了。”方岳说:“再张开。”“干吗?”“我再看看。”陈兮听话地再次张嘴,这次方岳没开手电,他抬起她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直接伸进了陈兮嘴里,陈兮没准备,睁大眼睛差点把嘴阖上,方岳手背微微拱了一下,磕了一下她的门牙,提醒说:“别咬。”陈兮这才继续张着嘴。方岳手指摸到陈兮的智齿,用了点力刮蹭,感受智齿的形状和尖锐程度,总觉得长这位置,可能会戳到腮帮。“真不疼?”嘴里堵着根手指,陈兮口齿不清地回答:“唔横。”不疼,又摇了摇头,然后问了声,好了吗?她说话时上下牙齿会努力靠拢,轻轻夹碰住方岳的手指,口腔温热,夹碰微痒,熟悉的雪松香沐浴露味道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其实都是微不足道的几个点,甚至可以说陈兮什么都没做,可方岳眼神还是渐渐变了,呼吸微敛,不语地看着她。陈兮嘴巴合不上,被迫仰着头,敏锐地接收到了信号。她打量方岳表情,再确认无误后,她牙齿咬合,不怀好意地磨了磨方岳手指。方岳一顿,笑了下,低声说了句:“不疼的话不拔也行,以后要是疼了记得说。”陈兮“嗯”了声。方岳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稍稍离开,看了看她眼睛,又亲一口,然后才慢慢撤离自己手指,舌头取而代之。片刻,空气灼热,陈兮仰着脖子,倒在床上,要去撩方岳衣摆,方岳按住她手,咬了口她的颈肉,又去咬她下巴,啄了啄她嘴唇,低哑着说:“今天不做,没套了。”“啊……”陈兮一向不关心这个,他们的次数并不多,这学期因为方老板连续重病住院,他们根本没这心思,后来方老板出院了,他们那阵又忙期末考,再做的时候是暑假第一天,也就是方岳去田野调查的前一天。现在算来,已经隔了半个月了。“怎么没买啊。”陈兮随意地问了句,也不是抱怨。“本来也没想着。”方岳这半个月,白天到处走访调查,晚上开会写东西,当然很想陈兮,躺床上的时候也会有生理|欲|望,但他主要想的是陈兮本身,而不是陈兮的身体,回来的时候他自然就没想着要去买套。
陈兮看他说得芒寒色正,眼睛却赤红,脖颈耳朵也是,身上的滚烫热气仿佛能将她灼伤,陈兮笑问:“那你这样不会有问题吧?”方岳瞥她一眼,然后侧躺下来,将她往怀里一搂,狠狠堵住她嘴巴。两人用了另一种方式进行了一场人性的交流,方岳原本其实没想交流,他是想单方面进行,但陈兮热心肠,问他需不需要帮助,方岳看她一脸真诚,他喉结滚动,面红耳赤接受了,也给出了他的回赠,两人就这么压低着动静,乱七八糟地胡闹了一通。节+完整章节』(),其余人都没有来,他们进场后就和陌生人组了队,没顾得上聊天,打完球下场喝水的时候,方岳才云淡风轻地跟潘大洲来了句:“一直没跟你说,我跟陈兮在一起了。”潘大洲仰头灌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半,闻言他一顿,咕嘟声暂停,他仰着头瞥了眼方岳,见他一边喝水,一边按着手机,潘大洲喉咙一滚,咕嘟声才继续,收回视线不为所动地喝完剩下小半瓶水。方岳没听到回应,抬眸看了他一眼,潘大洲喝完水,爽快地抹了下嘴巴,叹了口气说:“兄弟,你又疯了吧?”方岳莫名其妙:“什么?”“‘我跟陈兮在一起了’,你听听这话熟悉吗,高考填志愿那天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狼来了的故事你不知道?我还能再信你?”方岳:“……”“我看你这病不行啊,本来以为你已经痊愈了,怎么现在又复发了,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潘大洲建议。方岳:“……”方岳一言不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潘大洲不解地看过去,看清他桌面上的合照,潘大洲表情不以为然,仿佛在说,看到了,合照而已,然后呢?方岳从包里拿出家中钥匙,钥匙扣是一个马里奥女娃娃,神似那张合照上的陈兮,方岳说:“这个,陈兮亲手做的,做了一对,情侣款。”潘大洲沉默,方岳以为他懂了,就把钥匙扣放回了包里,谁知潘大洲的下一句话是:“我真的想不到,你现在严重成这样了,居然还能编出完整的故事,连道具都有了。”方岳放好钥匙扣,慢吞吞直起身,看向潘大洲。潘大洲痛心疾首说:“你清醒一点吧岳啊,咱别做梦了行吗?!”“……”方岳打量他半晌,然后语重心长道:“潘大洲,你有空看看脑子去吧。”“你话说反了吧?”方岳已经懒得搭理他,他手机上还有跟陈兮的聊天记录,最直接的还有陈兮那几条录音,但方岳那点霸道劲也明明白白,这些东西他不愿意拿出来示人。陈兮刚才给他发微信,说外面下雨了,问他有没有带伞,她下班回来,可以在体育馆站下车接他。方岳没带伞,但潘大洲带了,兄弟俩走到体育馆门口,陈兮正好刚到。她跟潘大洲打了声招呼,方岳熟练地接走陈兮撑着的雨伞,陈兮躲在伞下,雨伞不大,方岳伸出手臂准备搂她肩膀。潘大洲站在他们身后,目睹方岳的不轨意图,他瞠目结舌,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一把撞开陈兮,把自己雨伞塞陈兮手里,然后死死搂住方岳肩膀,冲愕然呆滞的陈兮说:“我跟他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