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站在家门口喘了口气,按密码锁时手指都是抖的。门锁打开,穿着球鞋直接踩了进来,一只手扒在门框上往里看。
林雪河安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只白裙人偶,有些惊讶地望向他。
“……”
心弦悄然松懈,他退出去老老实实地换拖鞋,换成平时的语气,“我回来了!晚上除了我还想吃什么?”
林雪河没接话,把卷成一团的小纸条丢进垃圾桶,看着他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立马就被拦腰抱住蹭个没完。仿佛才分别半天,就已经格外思念。
林雪河垂眼看着他漆黑的发顶,轻声叫他的名字,“陆崇。”
陆崇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林雪河说,“我想回去。”
陆崇怔怔地反应了几秒,才听懂点头。怪不得在学校里心神不宁的,果然是有事发生,“是秦宴醒了吗?”
他一直都清楚最近这种平静的生活维持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他看向林雪河手里捏着的小女孩人偶,露出惊悚的眼神,“这不会是林流吧!”
“只是个讨厌的恶作剧。”林雪河摇头道。
“就算没有活的林流,还有[祝福]的样本血清。他迟早会醒。”
“林卡西不是说血清库已经被抢空了么?”
林雪河叹气,摸了摸他有点炸毛的脑袋,“虽然我不想说这句话——但是,秦宴也没有那么愚蠢。”
秦这个古老的氏族,世代积累的宝藏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洗劫一空的,每一代的管理权都会交到继位的秦氏家主的手上。
至少一定还有隐藏的血清库,只有秦宴——或者说只有身为家主的那个血族才知道怎样开启。
所以秦宴才敢那么有恃无恐。因为放弃他就等于放弃血清库,其他血族只会想方设法地找[祝福]来救他。并且,他笃定林雪河不会真的下死手。
[诅咒]是言灵类的伴生能力,即使语速再快,也需要时间去完成。
秦宴身上套了那么多层[祝福]的光环,只要想,有充分的时间用狂化怪力扯出他的声带,让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再慢慢扭断他的脖子。
没有伴生能力,他的身体会比普通人类还要脆弱。
“他在试探我,”林雪河说,“只是想知道[诅咒]的极限在哪里,以及我会因为你,被激怒到什么地步。”
陆崇心里升起不合时宜的自豪感:“那只吸血鬼好像知道我对你而言很重要。”
“……”
“你的确很重要。”林雪河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这张英俊的脸庞常常会充满稚气,偶尔沉静时又意外的显得可靠。
他握住林雪河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把手指扣进去,严丝合缝地交缠,认真的目光向着沉静的那一面转变,“下午在家里想了很多事?你看起来有点累。”
“嗯。”
漫长的沉默中,他们各怀心事,在脑袋里各自打转的想法,最终又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