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能昭告天下的样子令帝后感伤。
虽说获取途径不同,但女儿长期遭受的一切都早已入了耳。
偏此事乃闺房秘事,景后纵有不满也不便发作。
而景帝自导苦局更无法多言,顺带着连郎坤都不敢再见。
两个心上人于他而言,哪个遭罪心里都不好过。
于是直接撂开手,两耳不闻驸马事。
可今日,女儿欢天喜地说的这事,着实令他吃惊不小。
他是过来人,以郎坤的性格脾气,他隐隐觉得事情或许有了转机。
于是召来了少颜,聊了聊远在磁州的事情,感慨相依为命的兄妹情深。
少颜正努力揣摩圣意,景帝来了句“有空多与驸马走动”,心下了然。
少颜自那日于侯府惊鸿一瞥,便早有结识之意。
只是没想到,郎坤这个人神秘得很。
除了从妹妹口中得知是鹤飞武馆的教头,其余的居然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三年磁州归来,一顿饭的工夫,郎坤就从侍卫变成驸马。
这等际遇未免太过传奇。
听指挥使说完郎坤勇救淑妃得以升职之事,他更加确信此事不寻常。
在侯府时,父亲对母亲和淑瑶的情意,外人雾里看花,他却瞧得真切。
入宫后,侯府旧人除了遣散的,便是留府里看屋子的,更无人了解被刻意隐瞒的亲疏关系。
故而他根本不信仅凭救了个障人耳目的淑妃便能鸡犬升天。
淑妃没那么大脸面,父皇也没那么草率。
他也曾询问过母后,可母后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看上去,母后并不喜欢郎坤。
哪个母亲会把亲生女儿嫁给自己瞧不上之人?
又有哪个皇帝肯将掌上明珠赐婚一介平民?
太多的不寻常都集中在郎坤身上,由不得他不多思多虑。
联想到当年与嫣儿仓皇离京的次日元帝便驾崩了。
这会不会与那神秘出入侯府的郎坤有关?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
不论是也不是,郎坤这个人太复杂了,绝非驸马佳选。
他不懂,父皇母后因何要把皇妹下嫁于这样一个朝不保夕之人。
眼看赐婚在即,他顾不了许多,便面圣陈词道:
“郎坤身份低微,实在是与皇妹云泥之别,望父皇三思。”
景帝听完只问了一句“你查了多少?”
这话便如醍醐灌顶一般将他吓得跪了下去。
迅速定了定神,才用恭敬掩饰了慌张。
“儿臣不敢、也不知要查何事。”
景帝望着台阶下强撑镇定的儿子,这可是明日之君,这么点事便乱了阵脚,它日如何扛得起天下。
“郎坤,刺杀了先帝。”他很想看看太子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