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桃花开了啊。
今年好早。
深藏在箱箧里的大红嫁衣终是被拿出来。平婉捧着逶迤的嫁衣,枯坐了整整半晌。
滴水未进,粒米未食,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太阳过了头顶再度开始倾斜。
阳光直照在眼睛上,她眨了眨眼。
回到屋中,平婉换上嫁衣,比及三年前松垮不少,她系了带子,又细致挽了髻,戴上珠簪和墨绿耳珰。
院中的桃花树零零落落绽开着花,她将两枚铜钱合系的如意结挂在枝桠上,指尖划过垂着的红色流苏,眼睛有些发酸发涩。
“要成亲呀?”
平婉回神望去,门口站着的是个陌生面孔的老婆婆。
是隔壁的新住户。
“是呀。”
刑场。
“吉时已到——”
魏单半脸贴着冰凉的台面,阖上双眼。
老婆婆温和笑,诚挚道。
“祝福你们。”
签子随声落地。
“行刑——”
鲜血四溅,破碎了阳光,染红了青衫,映衬着一角青衫下的大红,露出半只鸳鸯绣纹。
枝上铜钱被风刮得晃悠悠,阳光折射下泛着光彩。
是吉时。
是吉时。
平婉唇边漾着笑,手放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摸到心口的铜钱。
阿单。
你看。
有人祝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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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七——三月十五
(还有两篇剧情番外,可以看作这是正文完结)
番外魏单
我一直以为自己纵使算不得什么大好人,但也绝不是坏人。
记忆以来,便如浮萍,流离失所,乞讨为生。
所行之事,无愧于心,只是求个生存罢了。
遇到婉婉后,这份苟且的生存透进了希望,在向好,在簇放。
裂变和破痕生在我十七岁那年,剃去了支撑我的脊骨。
婉婉不见了踪迹,我发疯似的四处找寻,未果之下,欲拜托老栓一众找寻。
老栓左手酒壶,右手擎着烤羊腿,满嘴亮油,瞧见火急火燎的我,手肘前抻,风淡风轻说了句:“慌啥,这羊腿油香,赏你一口?”
酒香肉香扑鼻,我心急如焚,哪里看一眼。老栓见此,悻悻咬了一口送口酒,香美的微微闭目,舒展吐息。
“说不准是攀上荣华富贵,瞧不上你了就给跑了。”音落,又是咕嘟咕嘟一大口酒,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