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但是如果不方便他也还是会过来的。”韩秋霁回到自己房间拿了手机拨过去,甫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数落道:“你又在搞什么?”李寂月听上去有气无力的,还难得对着韩秋霁撒起娇来:“哥哥,听不出来我是真病了。”陈期自然舍不得让李寂月跑这一趟,又不可能无缘无故跟他打听李曜云的行踪,迟疑着没有答应。李寂月却说:“爸爸,每一天我都想见到你。”陈期于是连魂儿都一并被叫去了。那房子是有管家的,然而一路被引到二楼都没遇见其他帮佣,整座楼华丽是华丽,却有种说不出的冷寂。李寂月果真是病了,一张小脸烧得通红,额上放着一只冰袋。陈期急道:“怎么不去医院?”李寂月答:“医生来过了,这种程度的到医院也是自己捱。”“你爸爸也不管你吗?”陈期脱口道。李寂月眨了眨眼睛,并不搭腔。李曜云当然知道他生病,也清楚他的把戏,只是好像又无计可施,反正一向是这么纵容他的。陈期问李寂月吃东西了没,李寂月摇摇头,问他会做饭吗。看着李寂月眼巴巴的样子,陈期只能无奈地摇头,他真是完全不会煮东西。李寂月试探着问:“白粥会吗?”指望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韩秋霁忍不住笑了下,收到陈期一记白眼。陈期转头又看着李寂月,问:“我去叫管家安排,好不好?”李寂月说:“好。”管家一直守在大厅里,听陈期吩咐转去了厨房。陈期顺着原路回去,路过花厅的时候无意往里面瞥了一眼,就这一眼霎时让他顿住脚。他应该装作没看见,又或是赶紧走掉,可身体的本能把他牢牢困在原地。那是昨天在他梦中出现过的人,尽管已经过去多年,可陈期发现他仍无法将这个人当成一般的陌生人。只是也无法简单地解释成熟悉,虽然这张脸依旧和韩其野的一样,但时至今日,陈期已经完全能够区分开了。印象中李曜云看到自己的时候总会笑,相比起韩其野,他真算是个爱笑的人,所以最开始的时候,陈期无疑是更喜欢李曜云的。可现在李曜云只隔着一层玻璃遥遥看着陈期,从他一丝表情都没有的脸上,陈期读不出任何情绪。花厅里蓝紫色的鸢尾盛放着,李曜云站在其中,双手插在裤兜里,比起陈期肉眼可见的惊慌,可谓是处之泰然。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两人谁都没动,只是相互凝望着。片刻之后陈期才终于反应过来,毅然抬起脚步离开,走到最后几乎跑起来。只听楼梯被踩得嗒嗒作响,陈期一口气跑到二楼,直到看到他的两个孩子,他苍白的脸才又恢复了血色。10“跑什么。”韩秋霁像是也被这一动静吓了一跳,站起来走到陈期身边牵着他。“这么大的人了。”韩秋霁无奈地说。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大作,陈期一直紧绷着,还是韩秋霁把手机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看了眼来电人,他按下汹涌的情绪,转身走到远点的角落里接起来。
陈期不知道韩其野为什么会在这时打过来,可听口气分明只是想他了又不明说,在问到他在哪里时,陈期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相告。对方沉默了一瞬,接着问月牙儿的病情如何,陈期说发烧,但据说是不严重,讲了一会儿然后又换韩秋霁去听电话。李寂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陈期坐过去,他就顺势枕在陈期的腿上,翻了个身仰面看着陈期,道:“我爸爸在家的,你刚才看见他了吗?”刚刚静下来的心又快速跳起来,陈期看着儿子灿若星河的眼睛,好像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假话。“我看见他在花房里。”李寂月盯着陈期的脸,问:“他和叔叔很像吧,我第一次看见叔叔时简直吓一跳。”陈期扯了扯嘴角,想随便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李寂月像是无知无觉,继续问道:“你们以前应该是认识的吧?”陈期只好回答:“认识的。”李寂月突然笑起来,说:“我好像问的废话。”陈期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地跳着,并不想李寂月知道那些旧事,但显然这孩子比他以为的更加要敏锐和聪明。“爸爸。”李寂月拉住他的手,往他肚皮上贴了贴,这下完全看不见表情了,“你有没有恨过他从你这偷走一个我?”“没有。”陈期平静地说道,但是他的眼里仍有一丝痛苦泄露,“我只是有些惊讶。”或许另一种恨早已盖过一切,所以让他此刻的痛苦显得微不足道。陈期感到一种后知后觉的愧疚,于是曲起双腿把李寂月抱在怀中,轻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见你的。”李寂月愣了一愣,下意识想推开陈期,又想到韩秋霁告诉他的,陈期的身体不太好,自己的力气那么大,还是算了。他觉得有点奇妙,还没有被这么柔软的怀抱抱过,衣服上的香味也很对他的胃口,难怪韩秋霁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古板小时候会无赖地叫陈期妈妈。正想着那小古板收了电话走过来。“说什么说这么久。”陈期对着韩秋霁,语气随意了许多。“没什么。”韩秋霁把手机递给他,同时低头看了看那颗披头散发的脑袋。虽然知道李寂月笑容可掬小嘴也很甜,但韩秋霁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这么能撒娇,让刚刚还面色惨白的陈期心甘情愿留下来陪他。一直到下午两点他们才吃完午饭,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撑,陈期有点昏昏欲睡,坐在李寂月的床上一个劲打哈欠。不知什么时候他变成平躺的姿势,意识已然入睡,大概心头那根弦始终不肯放松,床边向下塌了一块,他立刻警觉地动了动。但是太困了,眼皮好不容易才撑开一条缝,入眼就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小,小团。”陈期吃力地叫了声。本以为那个小字后面会跟着个野字,李曜云的嘴角向上扬了扬,道:“你叫我儿子做什么?”“李曜云。”陈期叫道,还是有气无力的,殊不知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他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困,要不是李曜云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又差点睡着。“再叫一声。”“李曜云。”陈期果然又叫了他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看看你。”李曜云回答道。陈期看着他,眼睛眨了眨慢慢又阖上,没什么说服力地命令道:“你离我远点,别碰我。”李曜云听了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