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诗词大会》不是知名节目,但言蹊很喜欢,认真看完每一期内容,对录制都变得期待。不过也有些忐忑,评论席上全是厉害的大儒,他不是文学专业出身,所学知识全靠爷爷教导一二,多少有些班门弄斧。在后台等待时对队友进行了抽查,几人全程苦瓜脸。问了两个知识点,互相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等答案。言蹊闭上眼,好半天才缓过来。林奕面无表情:“我才十八岁,我连高考都还没有参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夏泽凡:“我们干脆解散了好了,去找任宵重新组队,他高考才六十分,和我们比较搭。”季洲:“组合名。”言蹊语气冷冷:“及格万岁。”几人:“……”瞬间闭嘴如鹌鹑,不敢再说话。枫哥从外面走进来:“另一位嘉宾来了。”言蹊一愣:“另一位?”他眉头微蹙:“节目组并未通知我们。”枫哥苦笑:“临时加进来的,小节目嘛你懂得,金主就是爸爸,说起来这位嘉宾还算是熟面孔。”他没卖关子:“是苏知。”言蹊讶异:“他怎么来参加这个节目?”上一期《演艺,生活》开播,和裴昱行一起上了热搜,虽然不是什么正面新闻,但让许多观众眼熟了这个名字,后续他的团队又买了几波通稿,似乎还拿下了两个新代言,明明资源不差的。其实言蹊对苏知的感官并不好,随了言培礼老先生的性子,比较护短。他并不傻,上次的热搜对裴昱行挑着角度抨击,试图贴上“欺负后辈”的标签,苏知形象塑造的可怜。幸而还知道裴昱行在圈内的地位,动作偷偷摸摸,都不敢上台面。蚍蜉撼树的勇气,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他的组合是两年限定,马上到期了,队里资源撕的正厉害,而且听说苏知和公司闹得不太愉快,最近被折腾得够呛。”枫哥道:“这节目再怎么也算正统综艺,学霸人设立住了,官家资源说不定有戏。”言蹊抿着唇,眉头没松开,喃喃自语:“怎么立得住。”爷爷教书育人一辈子,严寒酷暑,都不敢妄自说什么刻苦读书人。清楚这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只是心中有些怅然。登台前有些紧张,言蹊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路过某间休息室,里面传来交谈。是对评委老师的抱怨。“一个破教授也敢给我脸色?敬酒不吃吃罚酒,透个题又不是要他命。”“今天还有其他嘉宾,小心别人听到会搞事情。”“那个never?”年轻人并不惧怕:“一个十八线连粉丝都没有,上次要不是他们队长去要签名,我哪能出丑。”他心中积攒着许多怨气:“跑得倒是很积极,怕是存了攀上阶梯的心思,也不想想,裴昱行怎么会看得上他。”已经越说越离谱,经纪人赶忙打住:“阶梯谁都想去,你想签约就少惹风波,别让他人从你口中听见裴昱行的名字。”自家艺人仍是一张臭脸,但好歹没再继续说。经纪人被这祖宗闹得头痛:“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门打开,言蹊和他们四目相对。……其实并不想做墙下君子,奈何听到丈夫的名字,吃瓜吃到自己。经纪人脸色一凝。不过在娱乐圈打滚的人,场面见得多,脸上摆起笑容:“言老师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的休息室?”好像在说他故意来偷听。言蹊摊开双手,上面还有未干的水渍,目光清澈:“去了趟洗手间。”“这样啊。”经纪人面色不变,看着很慈善的面容:“稍后录制节目请多多照顾我们小知,他个性太直藏不住话,麻烦你照看一点,小知粉丝也会记得你的好。”非常的能说会道。没头脑是个性直,他年纪长不应该计较,计较会怎么样呢?大概会被粉丝冲掉吧。言蹊摇摇头:“我资历尚浅,照顾不好别人,抱歉。”经纪人神情顿时变得难看。可是这和言蹊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那样宽阔的胸襟,原谅背地里说自己坏话的人。言蹊埋头往前走,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叫住。苏知显然没有经纪人那样的城府,高人气让他底气十足,语气非常不客气:“见到前辈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吗?你们公司礼仪教的不太好。”言蹊:“可你不是我的前辈。”然后认真和他算账:“我们虽然没有名气,但确确实实出道三年了,比你多一年。”苏知:“……”言蹊转头站直身体:“要和前辈说再见吗?”苏知:“……”最后当然没有说再见。年轻人气急败坏,狠狠瞪他一眼径直离开。言蹊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比如害怕或是忐忑,大概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如果白婉怡女士在,估计会优雅地翻个白眼,再次吐槽爷孙俩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门,只庆幸儿子脾气随了自己,头发少白两根。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来得及同枫哥和队友说,言蹊直接被工作人员带到演播厅,所有人都已经坐好了。本期学员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胸前戴着铭牌,名字下方刻着他们的学校。人才云集。言蹊找到自己位置坐下,正前方就是陆文启老教授,苏知就坐在他旁边,镜头无论如何都能扫得到。评委共三人,还有两人是人文大的周婀雅女士,东城大的白丰羽教授。二位虽然比不上陆文启耳熟能详,但资历在文学界同样深厚。愿意来这样的小节目宣扬国风文化(),精神让言蹊肃然起敬。他对文人有种刻在骨子里的崇拜。裴昱行或许是发现年轻丈夫的喜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空闲时在休憩阳台,拿着厚实的英文原著念给他听。发音似乎带了点英式绅士的腔调,嗓音醇厚醉人。是非常享受的独处时光。节目录制流程中规中矩,或许是节目组打了招呼,老师们今天对嘉宾们的提问尤其多,never几人除开言蹊,个个绷直了身子,宛如上课被点名的学生。上班蹲出了上学的感觉。几人有自知之明,没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安静地当个摆设。苏知倒是很游刃有余,收起私下的傲慢,乖巧明媚,是众女友粉和妈妈粉最喜欢的姿态。当然能答出来的问题不是那么多,幸而周婀雅女士对晚辈非常慈爱,常常能不动声色地圆回来,白丰羽教授有点古板,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所以陆文启开口批评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林奕几人瞬间清醒了。正襟危坐,乖巧的不得了。是和“四君子”有关的问题,台上学子轮流点出几句与梅兰竹菊相关的诗句,而后由此展开讨论。苏知的团队或许是让他想卖弄一手,在台下悄悄举着题板,引用了某篇文章进行分析,似乎是陆文启所著。
苏知照着念出,头头是道。当时夏泽凡和言蹊偷偷咬耳朵,有点酸:“可以啊,这都能找出来,让他得逞了。”然而自家队长却严肃地摇摇头。“在读完《论君子与竹》以后,深感震撼,对陆老师非常崇拜。”苏知笑意吟吟,眼中超级佩服。陆文启不曾打断,甚至还夸奖一句:“这篇文章传播不广泛,你能找到且理解透彻,实属不易。”苏知微微一笑。陆文启:“如果真的是我写的就好了。”“……”现场气氛一度凝滞,陆文启火上浇油:“满壶水不响,半壶水响叮当,文学不可急功近利,耐心是一切聪明才智的基础。”差不多是指着脸骂了。就很尴尬。要不是镜头对着,估计苏知当场能喷出火来。主持人圆场:“陆老师果然一如既往的严厉。”陆文启连主持人一起怼:“不然呢?文学可不是用来做垫脚石的。”主持人:“……”总之,非常可怕。never几人默默低头,不敢与场上老师对视。只有言蹊背脊笔直。苏知咬了咬牙,尴尬的表情换作羞愧:“是我学识不够……言蹊老师,你怎么看?几位老师的作品,我都没有搞清楚。”突然被cue,言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镜头和陆文启的目光一齐扫在他身上,忽然成了场中最靓的崽。言蹊并不觉得苏知会()有多么好心,应该是想看他笑话更多一点。“关于四君子的近代剖析作品我没有读的太多,不敢在大家面前献丑,不过白丰羽老师的《论岁寒三友梅篇》和陆文启老师的《兰,君子之德》记得一点。”引用文章点出自己赞同和最喜欢的部分,没有特意夸耀,很诚恳谦卑的语气。态度从容不迫,吐字清晰,温文尔雅。白丰羽难得露出一点笑:“学生都抱怨我的文章古板无趣,你还愿意读,不闷么?”言蹊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想夸赞的措辞,几秒后崩溃放弃,恳求:“实话是真的好难读,要反复理解才能摸到一点门道,请老师以后立意简单点,脑子扛不住!”全场大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白丰羽教授自己都没忍住,还被周婀雅女士调侃:“活该被嫌弃。”苏知笑容僵硬,爱豆的身份让他拼命管理自己的表情,然而太过用力,有些狰狞。“言蹊老师懂得好多。”桌下的拳头紧握,苏知表情诚恳:“那可不可以告诉我《论君子与竹》的作者呢?”“陆老师说文章传播不广泛,但我相信言蹊老师是知道的。”言蹊微微一笑,非常温暖的表情:“是津大文学院的言培礼教授。”周婀雅女士打趣:“他们的都有了,我的呢?”言蹊面色发红,十分羞窘:“老师的《说菊》我还没有读过。”周婀雅笑得温和:“好孩子。”录完节目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枫哥凑上来,表情比他们还紧张:“苏知是不是有病?摄像头开着呢就找你麻烦。”林奕双肩垮下来:“陆老师好凶,镜头都不敢看了,就怕他点到我呜呜呜。”夏泽凡呼出口气:“解脱了,菜鸡在满级大佬跟前艰难求生。”季洲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生无可恋了。林奕:“还好我们有哥撑场子,他发的资料我连书名都记不住,哪知道写了什么,要不然丢脸的不是苏知,是我了。”他夸张地一展双臂:“哥你就是我的神……我哥呢?”言蹊跟枫哥打完招呼,捏着手机往消防通道走,按下通话键:“嗯。”裴昱行听见这声,莞尔:“累了?”“有一点,录制时间比较久。”而且全是脑力运动,后期评委老师们对他十分感兴趣,已经完全忘记了资方的安排,几个问题都会提到他,聊得十分兴起,有两次主持人差点没把话题拉回去。注意力超级集中,不敢出半点纰漏。但中间还是被陆文启怼了几下。言蹊的知识是言培礼老先生教的,理念上与陆文启颇有分歧,可是他彬彬有礼,是晚辈的谦卑,陆文启一边感受着熟悉的郁闷,一边又无法与晚辈计较。快要憋出火了。想想老人家受了爷爷这么多年气,被怼两下也没什么。裴昱行忍不住发笑:“老师与陆教授年轻时便是如此。”()言蹊跟着笑,换个话题:≈ap;ldo;在做什么?≈ap;rdo;?本作者开心是福嘛提醒您《最佳隐婚[娱乐圈]》节完整章节』()“开会。”“这么晚还在加班?”“嗯,有个企划,要仔细商量。”高冷影帝和年轻丈夫聊天,浑身散发着已婚男人的幸福:“我让助理来接你好不好?”“不用,今晚回宿舍。”言蹊看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光:“有没有吸烟?”知道男人会抽烟是婚后的事情,拇指与食指倒捏着烟蒂,谈判桌上的神情淡然从容。倒不怎么吸,更多是某种场合下做出相应的举动,大概算一种礼仪。年轻的时候没那么顾忌,在媒体和粉丝面前也不会掩饰这些行径,被人嘲讽也只是不屑地笑,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吐出一串烟圈。非常放荡不羁和叛逆,把黑粉气个半死。裴昱行手上烟雾缭绕,无名指的银环小心避开了烟头。国际影帝满脸真诚道:“没有。”但年轻丈夫明显不信:“开视频呢?”电话那头笑声愈发柔和,无声地承认了。结果当然是被教育了,就算是国际影帝,面对伴侣的唠叨,也只能含笑应下。而后朋友圈多了条新内容。pei:抽烟伤身,良言有理。明秀烟蒂暗秀婚戒图片x1。令人无数好友扼腕,高岭之花终是走下神坛。……言蹊刷到朋友圈的时候,已经上了保姆车,点了赞,再回了个微笑的表情。枫哥在司机位置上跟他们讨论接下来可能有个代言。“不是什么大品牌,但口碑不错历史悠久,可惜被现在的市场挤得快要活不下去,所以给的价格有点低,牌子你们小时候或许听说过……”“卧槽——”夏泽凡突然惊叫一声。林奕刚入梦,被吓得一激灵:“怎么了怎么了?”夏泽凡捧着手机,粗口都爆出来了:“日尼玛我看见了什么?裴昱行朋友圈,有人把裴老师一个小时前的朋友圈截图爆料发网上了。”林奕重新倒回椅子上,戴上眼罩:“就这?我还以为啥呢。”夏泽凡双目发红,手都在颤抖:“可踏马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