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申屠念醒得很早。
一年之中最不能出差错的日子。
早饭结束后,四个人驱车往墓园驶去,两辆车,白家的车在前,申屠周正载着申屠念自驾跟在后面,距离不远不近,保持在一个合理区间内。
申屠念看着前方的车尾灯,心想昨晚的谈话大约不顺利,今早餐桌上,外婆的脸色很难看,临出门前的叮嘱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路,谁都没有说话,去见母亲的这一天,每个人都显得格外沉重,申屠念是,申屠周正更是。
快到墓园了,他们在等最后一个红灯,申屠周正突然开口。
“关于出国,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申屠念眨了眨困顿的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却也懒得深究这问话背后的意思,反正去或不去也不由她选,脱口而出的话也变得很敷衍。
她说:“随便吧。”
随你们的便。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答案,申屠周正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笼罩在大人脸上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扫墓归来,中途申屠周正接了个工作电话,将申屠念送回白家,连车都没下直接去了公司,荣慈意听说后,只是淡淡点个头,并不在意。
生日前后,照惯例,申屠念会在白家小住几天。
这个“几天”,视荣慈意的心情而定,短则叁五天,长则……寒假就在这儿了。
在宅子里待了一周,每天定时定点,练琴,画画,大部分时间陪在长辈身边,眼看着外婆的情绪多云转晴,申屠念体内的“乖巧值”也快见底了。
秦榛的微信消息在她将暴躁压至最临界点的时候发过来。
几张照片,末尾跟了一句:什么时候解禁。
手指划拉几下,照片里她和周家宝那一伙人胡吃海喝玩得正好,申屠念很快速地刷了一遍,回了个已阅,然后手机被随意往床上一扔,眼不见为净。
她其实没有那么热衷团体活动,但此刻,多多少少起了几分“酸葡萄”心理。
午后,申屠念提出要出门一趟,理由是给小狗体检,晚餐前回来。
算是临时起意,荣慈意本想跟去,被丈夫一个眼神按捺住,最后妥协答应,但前提是必须由家里司机接送。
意思是最后得回来。
申屠念“嗯”了一声,答应了。
常去的那家宠物医院在市中心,跨越了几个城区,申屠念望着窗外,侧手边兴奋到不肯安分的傻狗,看他吐着舌头四处张望,车窗降下半扇,风灌进来,微笑唇形被风吹得呲牙咧嘴,滑稽的很,申屠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过,心里畅快不少。
到了目的地,申屠念牵着小狗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