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到底对小狗食言了。
他说她明年就回了。没有。
一直没有。
“明年”同一时间,周家宝只身一人来领小狗。
顺带了一个与她有关的消息。
“申屠外公外婆去欧洲旅行还没回,今年可能直接在国外团聚,不回来了。”
他说得特别随意,像是无意间的脱口而出。
他听得漫不经心,顶着张一点不期待的脸,整个一无所谓的调调。
“明年”的明年,“明年”的后年,直到他毕业,保研,考进外交部。
日复一日。
她就像消失在世界的某一处,再没有出现过。
后来有一次,沉贤出差路过北市,俩人约上喝了几杯。
聊得都是从前的事,说林子在创业了,跟人合伙盘了个酒吧。
“就之前你无意间闯进的那个,‘半醒间’,还记得吗。”
赵恪说忘了。
沉贤来劲了,把他曾经为爱买醉的“光辉事迹”重温了一遍,绘声绘色,主要是嘲笑他。
赵恪但笑不语,像是在听别人的事。
沉贤说周家宝年底要带女朋友见家长了,如果顺利的话,正好赶上明年情人节领证。
上个月碰见秦榛,她大学念的播音主持,毕业后倒是进了电视台,但被有背景的同期挤下来,现在是地方生活频道的电视购物主持人。
毕卫就很没意思,医科大本硕连读,在省疾控中心待了一年半,现在又去新加坡读博了。
“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爱念书。”
沉贤把赵恪也算上了。
赵恪认真答了:“这是我唯一能自主掌控的事。”
沉贤也顺着他的话想了想。
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酒足饭饱,沉贤喝高兴了,走路都有些飘。
赵恪叫了车送他回酒店。
临上车前,沉贤扒拉着车门不肯放,他还有件事没说。
一件很重要的的事。
“我听人说,她们家在国外买了房子,说不定要移民。”
“阿恪,你打算怎么办。”
“申屠念如果这辈子都不回来,你是不是要这样傻不拉叽等一辈子。”
他这一晚上说了很多人,很多事,把高中时期和他俩有点关系的朋友都数了一遍,唯独那个名字,沉贤不敢提。
只敢趁这会儿神智不清的时候借着酒劲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