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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第1页）

随着那个特制数据匣的推入，前期所有的忙乱都宣布尘埃落定。

被清空无关人员的暗室中，杜子初皱眉注视前方那个小小的悬浮圆台。圆台上方有一束光打落，光中正有一团虚无的东西正在成型。

旁边的女研究员已经默默捂住了嘴，屏住呼吸见证眼前的这一幕。

就算在联邦研究院的历史上，这样的试验也是破天荒头一次。自诞生之初就没有人格模块的人工智能，通常被认为是落后的、不可再被赋予人格的。

一方面，落后的人工智能不一定能承受人格模块的运算强度；另一方面则在于，人格模块这种东西制造极难，往往推演数年才能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人格，原装配原件尚且不足，别提再空出一些，给一些落后人工智能安装了。

但是，世界树……世界树太强了，谁都舍不得直接放弃，就算再花费数年培育新的人格模块，那也是赚的！因为世界树值得！

现在看来，世界树也完全能承担装载人格模块的运算强度，他们——

成功了！

三年来，无数日日夜夜的工作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女研究员几乎是喜极而泣。看着逐渐加载出人格拟态的世界树，她忍不住激动地询问杜子初。

“杜老师，我们成功了！多亏您带回的成品人格模块，这样珍贵的东西，您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杜子初只是望着形成中的人格拟态，没有回话。女研究员马上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竟然问了不能问的问题，顿时慌张地低下头。

这一低头之际，她看到杜子初垂在身侧的手竟然握成了拳，用力到青筋暴起。

为什么呢？

女研究员有点迷惘。

人格模块已经成功载入，试验成功了。世界树将会成为更加强大的世界树，与在新时代诞生的有人格模块的人工智能不相上下，甚至能胜一筹！

现在不过是人格拟态的加载过程，决定人工智能的虚拟外观，这种东西甚至可以提前设定，要不就看随机运算结果，根本无关紧要，杜研究员……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如此紧张？

杜子初注视着那投着亮光的圆台，眼睛一瞬不眨，前额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拟态的加载让他满心期待，又满心恐惧，因为他知道，世界树是那个人的造物。

会……拟态成那个人吗？

他希望如此，又不希望如此。

与此同时，正在努力拟态的世界树也接收到了杜子初奇异的脑电波，这令刚刚形成人格的他非常莫名其妙，毕竟……

正常人如果能拟态，谁会选择拟态成自己的爹呢？

但拟态对他而言并不难，在他的数据库中，依旧保存着许多小小的闪光的瞬间。

同样是静室、阳光、研究员的白色实验服，造物主明知他是眼观三百六十度的人工智能，依旧像对待一个真正小孩子那样，将一页书轻轻转到他面前来。

【看，可

爱吗？】

【这是海蛞蝓（），也有人叫它们海兔?[（（），其中的一些种类甚至能进行光合作用。】

造物主觉得可爱，又像树那样可以光合作用……世界树运算的时间只有瞬息，他惊讶于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一个小小的半透明的团子出现在圆盘上，一些绿色的介质在他体内缓缓流动。这圆滚滚的小东西做出努力的样子，随着“biubiu”两声，两片金色叶子从他头顶冒了出来，是一对叶子型的触角。

他像生物，又像种子，配色协调，圆润可爱，就连总板着一张脸的女研究员，也情不自禁地柔和了表情。

杜子初紧握的拳骤然松开，巨大的空虚和茫然灭顶而来。

……不是。

……不是他！

看着挥舞小叶子蠕动庆祝诞生的世界树拟态，以及不知不觉间屈膝认真看着的女研究员，愤怒不知从何而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杜子初发现自己已经发出了大声的呵斥。

“还等什么！既然已经加载好了人格，就快点开始工作！基础的bug自己查找尽快修复，马上就要公测了，要为玩家降临做准备，之后还有论坛的维护和更多世界信息的抓取……别闲待着。”

他每说一句，世界树的叶子触角就耷拉下一点，最后贴在了身体上。

杜子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