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脸色不动,乐呵呵的继续拉着穆英琅的手:“如此甚好,以后散学,都让大哥你带我回来吧!又快又省钱!”
穆英琅看了自家兄弟一眼,轻轻脱开被甄灿握着的手,淡然道:“除却有课之日,其余皇上不召见的日子,我是不便进宫的。”言外之意竟是拒绝了。
穆英瑜上前来朝他哥挤了个笑容,道:“我原想兆诚头一日伴读,怕他回来时招不到行轿,想去射日门接他,没想到大哥倒带着他回来了。”
甄灿笑得没心没肺的道:“是啊!眨眼间便到了家,当真是奇妙得很!”这句话倒是肺腑之言。
穆英瑜看看萧兆诚,这少年似乎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这么笑过,忽然冲动,向穆英琅问道:“大哥是用的千里行,还是缩地术?”
穆英琅笑笑:“就这么点路哪里用得着千里行,缩地术足够了。”
穆英瑜点点头,转而对萧兆诚道:“明日散学后在射日门等我。”停了一下,眼朝天继续道,“缩地术,我也会的。”
甄灿愣了愣,穆英瑜这是在跟自己兄长较劲了?为了萧兆诚?这算是喜欢上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便一直低头苦思,自己做了什么勾引着这位先生了?他不是应该喜欢上红朝焕的嘛?
他可不想跟未来的皇帝抢男人,即便这人是他名义上的老公……
果然,接下来的数日,每天申时散学,穆英瑜都准时在射日门等着接萧兆诚用缩地术回家,时间久了,射日门街驿茶铺的伙计都认识这一对了。
“穆家的二公子与他家重人感情真好啊!”这句话从射日门流传开,很快变成了凤都城里人尽皆知,老百姓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份谈资。
甄灿比较喜欢同苍史这门课,最近正巧讲到的是同苍史上关于男性婚姻的发展史,他发现这个课题,几乎所有的伴读都听得很仔细,他觉得奇怪,曾私下问过红朝烯,九皇子殿下冷笑着告诉他:“他们当然想听仔细,做皇子伴读的不外那么几条出路,一是皇子举荐,二么就是等着皇子做皇帝,做不了皇帝至少也要能做上王爷,再被举荐,若是没本事被举荐,那便只好选第三了……”红朝烯看了萧兆诚一眼,“做皇子或是王爷的重妃呗!”
甄灿顿悟,这才发现果然做伴读的少年们个个都生得眉清目秀,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原来如此……
同苍史上说,最早的男性婚姻出现在同苍皇朝之前一千多年,首开先河的还是位皇帝。那位活在两千多年以前的皇帝虽然在史书上只留下一个废后的记录,但是,后人们在发掘他的皇陵时竟然发现皇陵与他生前最宠信的一名臣子的陵墓相通,并且两人的是以合葬的方式葬在同一个主墓室里。这给了后来太祖颁布同性通婚律足够的历史基础。
事实上,那座皇陵之所以会被发掘,则是因为太祖听说那座皇陵有神灵护佑,便想将他的弟弟和弟弟的情人合葬在这座皇陵里,而巧合的是,这位后来被追封为惜王的开国功臣,太祖的亲弟弟,他的情人不但也是一名男性,而且是当时为灭前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元帅,而且可以说,同苍的天下原本就是这两人打下来的,有人说,若非惜王与莫帅死得早,只怕根本就轮不到太祖做皇帝。
不管怎样,从那之后,同苍皇朝便有了准许男性通婚的法典,不过据说颁布法典的同苍开国皇帝本人其实并没有立重妃,因此历史上普遍认为这个法典可能完全是为了能让惜王与其情人得以合法合葬而制定的,这也是同苍皇朝唯一一部为了死去的人而制定的用于活人的法典。
甄灿看着书上的文字,撇撇嘴,当初定法典的人是为了能让有情人能得以同穴永眠,却不知千年后的今时今日,重人成了权力结合的工具,与情爱少有关系。
皱着眉,抬头正见红朝煜不知何时站在自己案前,这才想起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连忙站起来向面前的人施礼:“大殿下……”扭头看了看四周,不知道红朝烯和红朝灿他们兄弟到哪里去了,竟没有叫他。
红朝煜微微一笑,道:“九弟和十一弟方才被皇后娘娘叫去陪膳,先走了一刻,萧重人看书看得入神竟不曾察觉么?”
甄灿一愣,他刚才想事想出了神,竟然没发现那兄弟俩何时离开的,连忙一脸惶恐道:“兆诚疏忽,确实不曾注意!”
红朝煜似乎并无责怪之意,笑道:“萧重人很是用功啊!不过也莫饿伤了肠胃,快与我去用膳吧。”
甄灿低头应了声:“是!”跟着他往布膳的偏殿走去。
相处了数日,甄灿以萧兆诚的身份在众皇子间早已混熟了,伴读们也因为他是已婚之人,不会成为争夺自己未来夫婿的威胁而对他颇友善。
刚刚坐定,便听得四皇子红朝炽奇道:“朝焕呢?”
众人都是摇头,祈王二世子红朝炻笑道:“朝焕不在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四哥这么大惊小怪的做甚?”
红朝炽道:“我才没大惊小怪,只是这家伙前日借了我一柄玉扇去,说好今日要还我的,早晨没来得及问他讨,这会儿人倒不见了!敢情他耍我玩呢?”
他边上三皇子插嘴:“这天还没热到要扇扇子的份上吧?他问你借扇子做什么?”
红朝炽翻了个白眼:“还能做什么?自然又是玩他的演舞嘛,说是想出个舞,拿着扇子跳好看……”
三皇子哈哈笑道:“那你还指望他还给你?不过朝焕若是承了雷酒之位,莫说一柄扇子,就是百柄千柄,换他一舞我也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