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时天已经黑了,陶姜送周兮辞她们到村口,简凡抓着她的手,“姜姜,不然你跟我去我家住得了。”
夜色中,陶姜的身影依然清晰高挑,“不了,我又不能躲一辈子,你们先回去吧,过两天我会回学校的。”
“那你不要不接我们电话啊。”邱琢玉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你留着备用。”
陶姜没接,“我家没有这种充电器,我没事的,最迟两天,我一定会回去训练的,你们不用担心。”
周兮辞和简凡对视一眼,没再强求,“那你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和我们联系,我们这几天都会来简家岗的。”
“行。”路口过来一辆三轮车,陶姜叫她们等等,走过去跟司机说话,周兮辞听到她叫那人三叔。
三叔应了陶姜的请求,开着三轮将他们送到了简家岗那边的公交站台,
简凡率先从车上蹦下去:“三叔!今天谢谢您啊,下次我给姜姜拿几个西瓜,让她送到您家去。”
三叔摆手说不要,“顺手的事情。”
简凡跟他东拉西扯,几个男生陆续从车上蹦了下来,陈临戈站在车尾,朝周兮辞伸出手。
“不用,我自己能下来。”周兮辞突然扭捏起来。
“你怎么下?”陈临戈不跟她废话,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人跟着倾身凑过去打横把她抱了下来。
周兮辞还没回过神,脚已经沾地了,愣愣道:“……谢谢。”
陈临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刚刚背你下山都没见过你这么客气。”
他说话时密长的睫毛眨动,周兮辞和他离得很近,心里像是被不轻不重地掸了下。
她撇撇嘴不做争辩,状似无意地挪开了视线。
班车半个小时一趟,大约是前头一辆刚过,几人送走三叔后在车站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坐上车。
进了城还要换乘,六人分成两拨,在学校那一站分开。
这个点正好是高峰期,公交车上人挤人,考虑到周兮辞腿还有伤,陈临戈干脆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蒲靳钻进副驾:“我眯一会,今天累死了,到地方叫我啊。”
周兮辞坐在他身后的位置,好心提醒道:“那什么,不堵车的话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蒲靳:“……”
十分钟都说多了,蒲靳刚打完两局消消乐,出租车已经拐进小区门口的那条小道上。
陈临戈降下车窗,热风灌耳,“师傅,麻烦往前开一点,在前边那个诊所门口停。”
“我不用去诊所处理,回去拿水洗洗就好了。”周兮辞还记得上次在诊所处理伤口时的痛感,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这么热的天,你想感染吗?”陈临戈没依她,让司机径直往前开,等下了车,蒲靳借口说热要先回去洗澡,留陈临戈和周兮辞单独相处。
这里人来人往都脸熟,周兮辞说什么也不让陈临戈抱,抓着他胳膊一蹦一跳,“你不打算带蒲靳哥去别的地方玩玩吗?”
陈临戈今天穿了件半袖,她一会抓到他胳膊,一会抓到他袖子,领口跟着往一边扯。
他半侧着身,迁就她的身高,“他不想跟我出去玩。”
周兮辞尬笑了声,“也是哦,你就不喜欢出门。”
在孤儿院,周兮辞会说话之后都是她领着陈临戈跟其他小孩玩,仗着有哥哥在,她在当时一直都是孩子王。
后来她和陈临戈先后被周陈两家领养,也是她拉着陈临戈的手走出家门,成天在小区里跑上跑下,也没人敢欺负她。
只是时过境迁,他们都在长大的路上变了又变,唯一不变的是,周兮辞依旧怕疼怕得要死。
“上次也是你吧?”诊所擦药的医师对周兮辞印象很深刻:“我还没擦药水呢,你就开始叫唤,叫得隔壁诊室打吊瓶的小孩都被你吓哭了。”
周兮辞觉得丢人,不好意思承认,“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你胳膊上那块擦伤还没好呢。”女医师拉起她的胳膊看了眼:“恢复的还行,给你开的消炎药和药水家里都还有吧?”
“消炎药没了,药水还有。”
“行。”女医师快速写了个单子递给站在一旁的陈临戈:“去拿药吧,早晚各吃一粒。”
周兮辞跟着要去,女医师笑道:“你去干嘛,叫你男朋友去就成了。”
她人一惊,忙摇着头语无伦次地否认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不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