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声的就是中间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他此刻暴跳如雷,看柯行舟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犯。
旁边的美妇人挎着他的手臂,应该是他的妻子,但大约是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比另外一边的年轻男人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小孩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挨个扫过去,一个也不认识,戳了戳柯行舟:“找你的?”
柯行舟不咸不淡的应了声:“我那便宜爸妈和便宜大哥。”
场面一时安静了片刻,但很快就被柯父打破了。
柯正业被他的态度激怒,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你说什么?你这个孽障,你再说一遍?你叫谁便宜爸妈?!”
他的声音又大又尖锐,狮子猫再度炸毛,小孩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耳朵,又去捂猫的。
柯行舟倒是习以为常,见状直接走出去,顺手还带上了里间的门。
热气顿时被这扇不怎么严实的木门牢牢堵在了房间里。
柯行舟拢好道袍,远远的绕过门口的三个人,把客厅角落里叠在一起的塑料凳子拆开,围着餐桌一人分了一张,也不招呼他们去坐,自顾自倒了杯水:“找我什么事?”
柯正业被这话气得一个倒仰:“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十几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就说当初不该让你去上那个劳什子的道教学院,一点教养都没有!”
提及师承,柯行舟动作一顿,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他眸光幽深,柯正业一触之下竟然有些瑟缩,有种连灵魂都被看透了的感觉。反应过来之后,他的脸色越发难看,指着柯行舟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柯夫人在旁边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
她抬头打量这四面漏风的破房子,眉心越皱越紧:“你说你,家里好好的别墅不住,做什么非要跑到这么远的乡下来?这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都把她新买的鞋弄脏了。
柯行舟顺着她的话看下去,三人的鞋子边缘都有不同程度的脏污,裤腿上还都溅了泥点子,但依旧能看得出来原本是多么金贵的东西。
跟这间破屋子格格不入。
他浑不在意,很快转开了视线,看向最后一个人:“还没找到你们家真正的孩子吗?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向你们索赔精神损失了。”
柯正业再度怒上心头:“我跟你说话呢!!你看你大哥做什么?你还有脸提这事,你霸占了我亲生儿子的位置二十年,就是这么替他孝顺父母的?还敢要精神损失费!”
柯辰逸:“……”
他也感觉很窒息,父亲的脾气实在是太暴躁了。
深吸口气,他尽量简洁的说明来意:“找到了。但是出了一些意外,现在我们需要你……”
柯父怒不可遏:“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养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短过你吃喝?我没有找你索赔这20年在你身上花的钱,你就该偷着乐了!”
柯夫人实在忍不了鞋子上的泥巴,勉为其难的靠近那张断了一条腿的桌子,抽了一沓张纸巾出来,一只手抓着柯辰逸的胳膊,翘起腿擦鞋。
柯辰逸一边拉着柯父,一边扶着柯母,十分艰难的继续:“……需要你去跟元白参加同一个选秀综艺,配合我们一起捧他出道。”
“柯元白?”确认了真少爷的名字,柯行舟一脸嫌弃,“什么水平,出道这种小事还需要兴师动众的?”
柯辰逸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什么都没解释。倒是柯父叫骂声越来越大,吵得人头疼。
柯行舟丝毫不受影响,目光看向柯太太:“我有什么好处?”
柯母努力了半天,愣是没能把鞋子弄干净,反倒是将每颗钻石都均匀的糊满了黄泥。
这个向来温柔平和的妇人额角青筋跳了跳,丢开空掉的纸巾包装,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五百万,这房子你喜欢也归你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
她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果然一说到钱,柯行舟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偏头问:“这五百万我拿了会出事吗?”
柯正业只当他在阴阳怪气,当场气急败坏:“你在说什么屁话!区区五百万,我柯家难道还能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