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宙远无法,也不好浪费范文锋一番心意,想着反正列昂尼德不在,和孔飞说了一声有事出去一下,便快步地下楼去找他们。
等任宙远到了楼下,果然看见范文锋站在车旁对着安安好一阵劝,安安抱着书包,脸鼓鼓地看向一旁,就是不看范文锋,弄得范文锋啥办法都没有。
任宙远看到这都要被气笑了,他走过去拍了拍范文锋,示意让他来。
“安安,”任宙远佯怒道:“这样对文锋叔叔有礼貌吗?爸爸平时是这么教你的?”
安安一听到任宙远的声音,满脸惊讶地扭过头,还没等他开心起来,就听到任宙远批评他,顿时一张笑脸又垮下来。
他瘪嘴委屈地看了任宙远一眼,又低下头,两只手揪着书包的带子勾了几下,那样子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任宙远也没打算真的和他置气,将他从车里抱出来,安安一到他怀里,就将头埋在他颈窝,两只小手抱住任宙远,小声嘟囔道:“爸爸明明不想让安安来这里上课的。”
任宙远瞬间心就软了,摸了摸他的头道:“爸爸不是不想让安安来,”他撒了个小谎道:“只是爸爸对比了一下,觉得安安上课的那个地方好像好一点,老师也是说中文的,爸爸想让安安听明白老师在说什么。”
安安一听就激动起来了,小腿蹬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但整张小脸都是说不出的兴奋。他指着任宙远身后的维奇大楼道:“这里的老师有会说中文的,很厉害的!”
“哦?”任宙远故意逗他,“是哪个小朋友说最——讨厌外国人的?”他故意加重语气,一脸戏谑地挑眉看着安安。
安安脸都红了,被任宙远当众拆穿他的谎话,支支吾吾地嘟囔了几句,对着任宙远眨了眨眼,发现任宙远是逗着他玩的,才又笑着说爸爸是坏蛋,继而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维奇的好话。
任宙远认真地听着他说,这是安安继上次去完维奇后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那么多话,难得两次看见他这么活泼,都是托了维奇的福,他是不知道自己身后这座大厦到底有多么有魅力,但是如果能让安安变得开朗一点,即使冒着那一丝被察觉的风险,他也愿意。
如果自己小心一点……他看了范文锋一眼,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目送范文锋抱着安安走进了维奇的大楼,任宙远叹了口气,抹了把脸回到办公室。
想着安安在楼下上课,任宙远有点心不在焉,连稿件都看不进去,在电脑上打开了文档,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还盯着前前头的那两句话,但是上面写的是什么都没记进脑子里。
握着鼠标的手也满是汗,现在的他实在太紧张了,总是担心安安会被发现,但是上天似乎听到他的请求,直到安安上完课后,范文锋将他送回家里,整个过程下来也没出什么状况,让任宙远狠狠地舒了口气。
他开始说服自己,也许安安和列昂尼德真的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像,毕竟在中国人眼里,外国人估计都一个样,也就只有他觉得俩人长得像。
他让范文锋代为报了维奇的兴趣班,之前那家也不去了,费用退不回来,让任宙远又心疼了一把,于是他又兴起了写稿赚外快的念头。
恰好之前那个研究外国文化的又联系上范文锋,对方给的费用也高,任宙远合算了一下,便打算先暗自草拟个大纲,做点准备。
日子这样倒是也过得舒心,和列昂尼德保持安全的距离,看着安安一天比一天开朗,一切都似乎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听到了一个消息,一下便敲碎了他自以为的美好,将所谓的舒心搅得乱七八糟——
听说列昂尼德的未婚妻来维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