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不确定是他隐藏得好,还是在theophil成长了。总之权力大了,主张也大了。公司出事,尹席自始至终都没来跟她讨过主意。老太太有心放权,可是真放了权,又不甘闲着,当了一辈子女强人,守了大半生家业,见小辈不拿她当回事,免不了多心。眼睛一浑浊,尹席就不容易读出她的情绪。趁哥哥姐姐不在,他先跟老太太开了口:“外祖母,我想问你要一样东西。”思绪被打断了,老太太问:“什么东西?”尹席说:“suntrace为外曾祖母打造的那枚帕帕拉恰婚戒。”席家珍宝众多,不清点清点,老太太都不一定全部记得。一枚帕帕拉恰戒指在他们仓库里实在叫不上价,席家哪个小辈都不差复刻一枚一模一样的钱。但大家族讲究传承,所以席简心的婚戒意义非凡,必然保管在她最倚重的女儿手里。老太太也不含糊,当即明白了他说的是哪一枚:“你要它做什么?”尹席坦白说:“求婚。”老太太脸上有一瞬的惊喜,尽管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哪家的oga?”尹席说:“不是哪家的,就是个普通的oga。”老太太脸立刻沉了:“愚蠢,资源也是能力的一种。”同一时间,尹席注意到了端着茶盘站在门边的管家,一看管家愣神的表情,尹席就知道他不是碰巧进来。但老太太不是很在意,她转身朝管家挥了挥手,让管家把客厅留给他们祖孙俩。随后,她继续刚刚的话:“你年纪是不小了,合适的对象我也在替你物色。前段时间,你小外公介绍了一个oga,人长得是真漂亮,家里条件也不差,但是爹妈离婚了,老子现在只听小女人的枕边风。”她不屑地评价,“我想也不想就替你拒了,亲老子的胳膊肘朝外人拐,这种oga娶回来有什么用?”“这是我的婚姻,不是交易。”尹席真的一点不想知道这是谁家的家长里短,比这更丢人的丑闻席家都有,不过家大业大,没什么钱摆不平的风流事,“联姻不是获取资源的唯一方式,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结婚。”老太太一手撑着席家半边天,听不得小辈的反驳:“但它是最可靠的方式。朋友不一定是你永远的盟友,可能早上是目标一致的利益相关者,晚上就成了零和博弈的对手。我以为你这么大人了,能拎得清楚。”多说无益,戒指今天是要不到了。外孙一沉默,老太太语气又放软了:“你要是真的喜欢那个oga,婚后可以跟你妻子商量商量。年轻人嘛,也就是一股子劲,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你就不喜欢他了。”她朝后院的方向努努嘴,“前几年,轻池被个外围beta闹得乌烟瘴气的,现在不也收心了?”这哪里是一码子事,席轻池在外面不声不响地养了个私生子,还把孩子妈骗得团团转,突然有天撇下娘俩要结婚,人家能不带着孩子上门来闹吗?关键席轻池保密工作做得是真好,东窗事发之前,全家上下都以为他很省心,不嫖不赌没恶习,除了资质平庸一点,没什么毛病。冷不丁房子一塌,席家替他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顺便一提,私生子就是刚刚门外撞上尹席的那个小孩。“那是他脚踏两条船自己招惹的,而且他跟嫂嫂……”别人的婚姻尹席不好多舌,很闹腾就是了。“有什么不好?”老太太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婚姻里的小打小闹在她眼里就跟挠痒痒似的不值一提,“人这一辈子,闹闹就过去了。”尹席没忍住又争辩起来:“既然只有一辈子,我为什么不能过我想过的呢?”“爱情保不住你下半生的事业,你总要有牺牲。不光是你,你看整个席家,有哪一桩婚姻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老太太不耐烦了,终是不想为了没见过面的oga饶舌,她言归正传,“theophil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来问问我怎么办?”尹席说:“没有。”老太太问:“为什么?”这个问题,跟面试似的,答得好是加分项,答不好,老太太肯定对他心存芥蒂。要说尹席比他哥哥姐姐亏在哪,除了没在这个不怒自威的老太太膝下长大,就是没有一张会讨好的嘴。他连个一二三的理由都不说,开口只有五个字:“ceo是我。”还有这好事儿“轻蓝来了?”席轻晖的话打破了祖孙俩的僵局。他在后院打了两个钟头高尔夫,脸上还挂着层薄汗,“在聊什么呢?门口就听到你们吵起来了。”跟席轻晖一起进来的,还有席轻池夫妇。“奶奶,你别动气,轻蓝现在有theophil,脾气肯定要比以前大点。”说这话的是席轻池的妻子,她挨着老太太坐下,一脸卖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