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吟曦看他一眼,见他漂亮眸子里溢满着疼惜,心微微一动,随即静下心来,开始为二丫清理伤处、上药。
朱哲玄见薛吟曦细心又温柔的忙活,他看了一会儿,便示意半夏跟他到外头。
站在门外,半夏困惑的问:“朱世子要做什么?”
“二丫怎么烫伤的?”烫伤的方式千百种,但只有双手且齐齐伤到手腕处,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半夏眼睛倏地一亮,她最喜欢有人问她八卦了,“世子爷问我就对了。”
原来三个月前,何氏泪如雨下的抱着双手几乎被煮熟的二丫,到县衙状告丈夫凌虐。
原来,何氏也长期被丈夫凌虐,同样一身的伤,只是一直忍气吞声,但当见到丈夫心狠的将女儿的双手放进一锅滚水里,那凄厉的哭声踩到了何氏的底线。
“那就是个只会找老婆女儿出气的人渣,好吃懒做又好赌,好在我们家老爷判了他俩和离,那人也关在牢里了,还得蹲好几年呢。”半夏气愤地说完,又说:“小姐倒是帮了何婶子一把,瞧到那边的药田没?小姐给了工资的,让何婶子有收入,可以养活自己跟女儿。”
朱哲玄看了屋旁两亩青绿的田,承认薛吟曦虽然冷冰冰又爱计较银钱,不怎么可爱,倒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他走入屋内,看着薛吟曦对着二丫仍然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美眸清澈无比,让人莫名感到平静,而仰望她的小女孩眼中全是信赖与欣喜。
此时,薛吟曦已经包紮好十指及手腕,“好了。”
二丫急急的问:“薛姊姊今天也会教我认字吗?”
“嗯。”她失笑点头。
笑了?她居然会笑,而且笑得挺好看的……朱哲玄突然觉得心跳有些紊乱。
茯苓已俐落的备好文房四宝,薛吟曦坐下来,手执狼毫一笔一笔在白纸上写下“娘亲女儿”四个字,那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她轻声跟小女孩解释这四个字及书写的笔画顺序,二丫很认真听讲。
朱哲玄看出她意犹未尽,遂主动走到桌前坐下,将一张白纸放到自己面前,拿了薛吟曦放在砚台的狼毫下笔写了几个字。
“哥哥也教你几个字。”他在纸上写下薛吟曦的名字,再轻轻吹了吹,等墨汁略干后将纸张转向二丫。
二丫一看,一脸茫然的看向朱哲玄,这三个字笔画太多,她不会。
薛吟曦看着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好字,不由得愣了下。
她明白字如其人的道理,而能写出一手好字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纨裤?她是否存了成见,而轻看朱哲玄?
朱哲玄指指坐在她旁边的薛吟曦,再念一遍,“知道了吧,薛姊姊的名字。”
“是姊姊的名字!”二丫满脸发光,灿烂一笑,“太好了,我已经会自己跟娘亲的名字,最想知道的就是姊姊的名字,谢谢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