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些流言分明就是妒忌北平侯府近来的风光,恶意攻讦,那些人不敢得罪苏薇茵及她背后的皇家,柿子挑软的吃,就全往她身上攻击了。
苏薇茵看着冯念彤气到几乎要扭曲的脸,家里有个包打听半夏,她也听到外面的流言,所以才会决定回北平侯府。
“也是凑巧,我昨日才告知姑父姑母,这两日便要回苏家,既然母亲过来了,我这就随母亲回侯府。”她心平气和的说。
冯念彤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合着她是上赶着亲自来迎接她回去的!
仁慈要用对地方
即便苏薇茵回到北平侯府,冯念彤还是不高兴,应该说苏家上下就没一个高兴的。
在他们看来,苏薇茵简直将北平侯府当客栈,她天天早上出门,日落前才回来,就连苏思贤这个父亲都不能念她,就更不用提冯念彤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了。
苏薇茵是去当坐堂大夫了。
在唐嬷嬷的安排下,她如今在京城的中药堂坐诊,更从唐嬷嬷口中得知这中药堂隶属皇家,而且在全大夏各大城都有分处,是今上的德政之一,贫困者还可以免费。
在苏薇茵眼中,这占地极大,又位在热闹城中的中药堂就是放大五倍的济世堂,窗明几净,药材分类整齐且完整,各科由专门的大夫看诊,井然有序,几位老大夫身边还有几名年轻大夫,边看诊边教医术,极有传承意味。
苏薇茵没有特别专精哪一科,但她想到朱哲玄做的手术刀具,于是她去到外科。
曦月郡主师承郭蓉,有一手好医术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因此当老百姓听到她来坐堂时,就一窝蜂的跑来中药堂,但中药堂有负责掌眼的大夫,约略判断病患该是哪科后让人带去哪科,至于来向曦月郡主求诊的人大多不是看病而是看人,因此被打掉大半,只有一名许老汉被抬来见她。
许老汉是中药堂的老病患了,他卧床多年,因腿上伤口反覆溃烂,一直不见好,身子已经愈来愈虚弱。
同是外科的颜大夫告诉苏薇茵,许老汉曾是名士兵,在战场受伤才被送回来。苏薇茵看了看许老汉的脚伤,实在是惨不忍睹,许多泛黑的腐肉,也有难言的恶臭味,也是这样伤口才迟迟无法痊癒。
此时,其他科的大夫听说许老汉的伤将由曦月郡主治疗,都静静的跑过来看,就见她面不改色的先以银针扎在伤口处,从那套手术刀具拿出其中一把细刀,以烈酒及火消毒。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大夫们、许老汉等人都看直了眼,大夫们是没看过这些精细的刀具,许老汉则是头皮发麻,不知她想做什么。
让许老汉喝了麻沸散,苏薇茵手脚俐落的将腐肉剔除,再以银针止血,最后缝合伤口、上药、缠上纱布。
许老汉是老兵,看她这手好医术,再想到上个月才因为伤口始终无法痊癒而死去的老战友,突然眼眶泛红,“大夏的兵器与鞑靼一比还是差太多,如果有更精良的武器,军士们的生命安全就可以多一分保障。郡主,我听说朱世子正在研究弓弩,而且是连发的弓弩,这是真的吗?”
“是,他一直在研发前朝已失传的连发弓弩,也已经有了进展。”苏薇茵点头。
众人见她落落大方的与病患说话,一边俐落的写着药方,毫无架子,原本不好意思靠近的几名大夫在许老汉被抬出诊疗房后,连忙又问又看那套手术工具。
苏薇茵也不藏私,一一回答。
不久,外面又送进来一名全身脓疮的病人,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些年轻大夫都避得远远的,不时掩住口鼻,苏薇茵却神情淡淡的上前查看伤口,接着以盐水跟棉花清洗脓疮。
从这一天开始,苏薇茵的医术传了出去,她平易近人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茶楼、酒馆的说书人又开始忙了,曦月郡主的事蹟一件件传出来,他们也时不时推出新版本——
“曦月郡主帮某某妇人剖腹生产,母子均安。”
“太医院院使抢着去曦月郡主身边当助手!”
“几名太医要拜她为师,学习手术……”不仅苏薇茵天天都有新谈资,她的准夫婿也是传奇。
大伙儿都听说那些原本被划成纨裤一派的公子哥中,其中五人跟着朱哲玄进到兵器司,做起了兵器研发。
本以为只是心血来潮,但根据传出来的消息,这群人可用心了,日以继夜的与一干工匠研发新武器,常常留宿在兵器司,荒唐事都没空做了。
朱哲玄也对外坦言,就是他的未婚妻改变了他,他才想拉这群纨裤好友一起上进,若有人要感谢就感谢曦月郡主。
此举等于帮苏薇茵提升好感度,于是那些纨裤子弟的妻妾都视她为大恩人,听说她喜欢药材,她们就送她药材,听说她喜欢济助穷人,她们也跟着掏钱做善事。
得利的穷苦老百姓听说这些善举的源头是曦月郡主,对她是更是感激万分,于是乎中药堂里常常有人送来自家种的青菜萝卜,鸡蛋腊肉,要感谢郡主。
他们知道曦月郡主什么都不缺,但他们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只能用这种方法。
但苏薇茵更有心,她知道这些贫困人家也都有小孩,就在偏乡设了学堂,让孩子们能去读书习字,最终成功科举出仕,成为国家栋梁。
当然,这是后话了。
如果要问京城人,最近最火红的话题是什么,问十个人一定都会回答:曦月郡主、朱世子。
庆宁侯府已选好吉日纳征送聘,就在两日后,因此京城老百姓也擦亮双眼,等着看送聘队伍有多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