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可惜了……”九鬼秀信昨天对这个案子还没有什么感觉,今天听着父母提起后,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挤压在心房上。回想起昨天归家的时候,当时他一脸淡然疲惫地路过衣川家时,里面又正在发生什么呢?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短短几个小时,就可以毁掉一家人。耳膜随着怦怦的心跳来回鼓胀,一瞬间刺痛与轰然响起的耳鸣并列迸发,九鬼秀信“嘶”了一声,恍然听到尖叫般的哀嚎。“危险……危险……不能让你出去、不能让你出去、不能让你出去、不能让你出去、不能让你出去——”“怎么了?”九鬼满枝忽然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问,“还是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苍白着一张脸,九鬼秀信拒绝了妈妈的提议,在两人的欲言又止下重新上了楼。甫一关上门,他便滑坐在了地上,额头抵在坚硬的墙边,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流出来的鲜血在白皙的指腹上蜿蜒而下,血液汇聚而成的珠子落在地毯上,被他抽了一张抽纸轻轻擦过。不对劲。九鬼秀信这么想到。他的身体……受到了奇怪的损伤。但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整个周末,还有新一周的三天,五天的日常任务都被九鬼秀信放弃了。这几天,他清醒的时候只来得及看上一眼【悟猫】,或许是觉得他这个人还算有趣,也或许是觉得【家】也可以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悟猫】时不时会回到【家】里,偶尔出现一次。期间他发起了高烧,被父母送往了医院。医生检测到他失血过多,要不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九鬼父母的证件也都齐全,医生差点就要向警方报警了。等到九鬼秀信差不多好了,能下地的时候,新的一周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他在医院总共待了五天,才在父母紧张的眼神下回了家,复学。再次来到学校的时候,九鬼秀信皱着眉发现那些围着自己若有似无的眼神更多了,时不时还有学生背对着他说些什么,一边看他一边和其他人窃窃私语。他背着包来到自己的储物柜,打开的一瞬间,从里面看到一封信。九鬼秀信把信封拉出来拆开,从中抽出一张白色的信纸。上面上写着:我有话对你说,放学后来后操场见我吧,九鬼君。哈?又来找他约架吗?九鬼秀信手里捏着那张白色的信纸,脑袋里一瞬间幻视出了很多画面。如果接受了,放学后真的去操场,说不定会被人套上麻袋打一顿,被垃圾不良们踩着背,唾弃地说:“你这家伙真是让人看不顺眼啊,臭屁什么啊小子!”这种事曾经也发生过,在九鬼秀信六年级的时候。包括表哥半田清,曾经被放满了一柜子的诅咒信,还有女人当场给他递战书,让他放学后去体育馆!“啧”了一声,感受到那些如芒在背的视线,九鬼秀信面无表情,两手捏在了白色信纸的一角——“滋啦。”撕碎。
“砰——!”同一时刻,储物柜被狠狠甩上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好几个人的低声细语,九鬼秀信立刻回望过去,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被其他几个女生拉住,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确定了,就是这个人。冷着一张脸,九鬼秀信换上了室内鞋,从那几个人身边头也不回地路过,就这种心理素质,还想找他约架?再练练吧,不良少女。早上的好心情被这件事毁于一旦,九鬼秀信一上午紧紧盯着黑板,在他越发阴沉的眼神里,教学老师满头大汗地结束了讲课。教室内安静到能听见针落在地的声音。一直到九鬼秀信提着便当盒离开教室,不知是谁松了口气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打破了宁静。“九鬼君今天的心情这么差吗?怎么回事,有人知道吗?”“听说是有人向他的储物柜里塞了告白信,想约他放学后告白……”“他当场就把信撕了,看都没看一眼——”“嘶,谁这么大胆啊,向九鬼君告白???”“……”完全没注意身后的那些议论,不知道今天教室里为什么这么沉默的九鬼秀信,坐在天台上,一边开始了游戏,一边打开了妈妈为自己准备的爱心便当。【悟猫】恰好在【家】,九鬼秀信立刻截图,转去了相册里放大观看。与此同时,一双被黑色的制服裤包裹在内的腿出现在眼前,九鬼秀信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吉野……顺平?”他认出了对方,出于礼貌问道,“有什么事吗?”吉野顺平还是那副有些阴郁的模样,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小声说道,“那个……你是九鬼君吧,上次的事情,很感谢你的帮助。”九鬼秀信“啊”了一声,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特意来向自己道谢。下意识觉得这样抬头看人不太好,他飞快地便当盒和手机放好,拍拍腿从原地站了起来,在对方略显紧张惊慌的视线下与其平视:“那个啊,你当时倒在了地上,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我只是顺便把你送到了保健室而已。”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让吉野顺平更加紧张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又奇奇怪怪地错开了视线。对方的态度认真且友好,没有臆想当中的不屑与嘲讽,吉野顺平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个是便当……”他从背后拿过一个干净的便当盒,“一点谢意,可以麻烦你……收下吗?”已经被妈妈狂塞了好几天的九鬼秀信无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满当当的便当盒,却被吉野顺平误会,有些失落和尴尬地就要收回手。注意到他红起来的耳根,在这个表现得分外小心翼翼的男生面前,九鬼秀信忽然展开了一个笑容,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了便当。神情自如地打开,九鬼秀信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精致的小菜和甜点,想必也是考虑到了九鬼秀信自己会带着主食的情况。“要一起吃吗?”他坐了下来,把自己的便当盒推向了吉野顺平。已经很久没和陌生的同辈人交流,九鬼秀信这句话说的有些艰难,但和吉野顺平对视的时候,他没有将这些不适表现出来。吉野顺平本来想送完就溜走的,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安安静静地坐下,好一会儿后,才抱着自己的便当盒慢慢吃了起来。他的动作幅度不大,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一只好不容易出笼了的仓鼠,仿佛一听到动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