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楼怀中的何冬冬此时像是要清醒了,眼珠开始乱转。
那青年人跪在雁归楼面前磕头如捣蒜,待解开那一圈圈的蚕丝,想抱何冬冬时,何冬冬开始抗拒,搂着雁归楼的脖子不放。
舌头僵硬,口齿不清道:“娘-娘-习武-娘-走-保护-娘。”
人群中又上来一个小妇人,天青色衣裙,眉目如画:“冬冬,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冬冬,你怎么了?”
说完再也止不住流泪。
何冬冬扯着雁归楼的衣带怎么也不肯放手,依旧口齿不清地说着“娘,娘,习武,娘。”
场面一时让很多人泪目。
雁归楼的衣带被扯开了,她蹲下身来将何冬冬紧紧搂在怀里,头埋在何冬冬颈窝中,泪水打湿了何冬冬的衣襟。
在场之人只有她知道何冬冬想表达的是“娘子,不要走。我要习武,保护娘子。”
雁归楼悄悄将自己手上的血抿进了何冬冬嘴里。
这孩子饮的血比梅笑楼多,又没有内力抗衡,估计今晚就能渐渐好转过来。
雁归楼算下来也只比何冬冬大了六岁而已,出了这么多事,她想发疯,想大喊,想大叫。
可她也只能悄悄将眼泪埋在孩子的衣服中,表面还要故作坚强。
当年的京恶谷是个淫窝,而今的无忧谷就是个生吃人肉的地狱。
雁归楼面向何冬冬:“冬冬乖,回去好好听话读书,将来考个状元当当。”
受蛊王的压制,何冬冬的情绪好转了许多,乖顺的由母亲抱着下山去了。
那孩子如今模样,母亲定是着急求医的。
突然,人群中那个矮胖子道:“大伙儿都看到了,这蛊王能令人像个傀儡似的,管他叫娘,听他号令,这妖人不除,江湖永无宁日啊!”
说着哭天抢地,竟真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雁归楼低沉道:“秦大人,这孩子是被拐进马家村,想献祭给土地公的,当时为我所救,就一直跟着我了。”
相信的人无需多解释,不相信的人说再多也没用。
这时峨眉派掌门道:“雁公子,久闻江湖盛名,而今日一见也不似穷凶极恶之人,如今你与众人各说一词,贫道也不可偏听偏信。然而贫道与蜀山道长皆为此事而来,你可愿拜入我门下修行”
雁归楼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峨眉派率众弟子千里讨伐,虽未参战,但如今这样公开将自己收归门墙,已是助自己脱困,眼下这样做的结果显然是引火烧身,实为不智之举。
果然,人群中又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帮众小头头道:“静贤师太,雁归楼官司未了,如今又修习蛊术,您这样做。是想将他的罪孽一并揽入门下吗?”
见有人发言,其他人也跟风:“静贤师太,虽然雁归楼武功卓绝,但他身为男子之身,又喜好恶俗,您就不怕他辱了峨眉派的百年清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冰刀雪剑,伤人诛心从不吝啬。
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演义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