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声音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于则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手中摇着纸扇,正笑意盈盈望着二人。
到底是陇西于家的嫡子,云风难免要给几分薄面,心中权衡之下,还是侧身,将路让了出来。
关键时刻!
还是于则祺靠谱!
若是她的孩儿真能瓜熟蒂落,定要给于则祺封一份大大的红包!
就这样,于则祺护着阮珑玲,踏进了她久不曾入的棋珍院。
身侧女子的步伐极其轻快,心情似是无比喜悦,使得于则祺的嘴角也微微上扬起来。
说实话。
于则祺听闻首辅愿意纡尊降贵指点阮成峰功课时,也着实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在他印象中,李渚霖委实不是这般爱管闲事的性子。
于则祺不禁有些好奇,歪头笑问着身侧的女子,
“你究竟是使了何种手段,才请动了那尊大佛?”
“于兄想知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阮珑玲扭头,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须知烈郎怕缠女!”
“没别的,就缠他!契而不舍地缠他!坚持不懈地缠他!让他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地,他自然就同意了!”
此言荒谬绝伦,偏偏阮珑玲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甚至还带有些不吝赐教的意味,由诙谐中,微微透出些正经来……
她说得是实话。
偏偏于则祺没有当真,只以为她又在说些精灵古怪的玩笑话,只无奈摇了摇头。
“那位岂是你缠,他就上套的?”
“普天之下能让那位松口之人,唯有阁老了。
你啊,定是仗着阁老偏爱,求去了阁老身前,由阁老施压,那位才不得不就范的!”
其实就是缠来的。
可于则祺他不相信,所以阮珑玲也只笑笑,并未再解释太多。
二人踏过绿草如茵的庭院,穿过回廊,行至了棋珍阁的书房附近,还隔有远远一段距离……
一阵穿廊风刮过,顺带来了男人清冷淡然的教书声。
阮珑玲顺着声音抬眸望去……
雕梁秀柱的甬长回廊尽头,宽敞明亮的书房门窗大开,一个着了天青色常服的男人,单手执了书卷,正在案桌后踱步……
他原就生了副龙章凤姿的好相貌,只是平时少言寡语,有些威严不可亲近。
此时正专心授学,或因沾染了书卷气,那股子锐气褪去了不少,反而显出些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佳公子的气质来……
那眉,那眼,那身姿,那风采……竟让她一时舍不得挪眼。
甚至连说话的语调声都温和了不少!
男人此时正在给阮成峰批阅文章。
要知道阁老在讲学中布置的课题,从来都没有标准答案,需要学子们由多个纬度去思量权衡,所以有些年纪尚轻、阅历尚浅的学子,写起文章来,难免考虑不周,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