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蜜语二话不说自动请缨,由她上去接插线。
她搬来椅子,利落地站上去,两手高抬,想把插销插到投影仪后面的插孔里去。
但没想到她的手和投影仪正好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于是她使劲踮起脚,又使劲抻长了手臂。
她的上衣被她抻得向上涌起边边,腰线都被露出一小截来。
纪封看着那一小截的细腰,眯了眯眼,仿佛被强光刺到一般。
那截细腰白韧柔软,不仅刺看的人的眼,也刺看的人的心——它刺得人连心跳都好像跟着一起变快几分。
喉结在无意识地上下游动。
下一秒,椅子上踮脚的女人终于把插头插进投影仪里了。
前面的大幕布上,春晚有惊无险地得到了继续。
女人们响起一片愉悦欢呼。
许蜜语也跟着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垂下手臂。
可能是放松了警惕,她的脚一下子偏了偏,整个人往椅子下面栽去。
但马上,旁边的几个女人稳稳扶住了她,让她安全无虞地落回地面。
纪封无声松了口气。垂了垂眼,他意外发现自己的手正紧握在宴会厅大门的把手上,他整个人正做着要冲进去的预备动作。
冲进去想要干嘛?去接住她吗?
纪封嗤的一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这个设想还是有这个设想的自己。
刚刚踢到电线导致插销脱落的小孩子,正被她妈妈拉到一边去教训。
小孩子哭了起来,哭得又丑又难看。纪封被小孩子满脸鼻涕眼泪的哭相丑到了,几乎想转身就回顶楼去。
这时许蜜语走了过去。
她微笑着劝好小孩子妈妈,直说这没什么,只是个小意外而已,不能因此就证明孩子是淘气不懂事的。
孩子妈妈消了气,孩子却还在哭个不停,鼻涕都要流到嘴里去了。
纪封看着那两道鼻涕,嫌弃得要死,担心得要死。
鼻涕真要是流进嘴巴里去……真是要了大命,想想都恶心。
难道要亲眼看到真流进去吗?
他打算转身就走。
却在转身前看到许蜜语抽了张纸巾蹲下去,不嫌脏地替小孩擦掉眼泪和鼻涕。
擦完她还用手拍拍小孩的脏脸蛋,笑得慈祥得要命,温柔得要命,哄他不要再哭。
小孩却还在哭个不停,声音聒噪得像青蛙在叫,听得人心烦得要死。
哭得那么吵,就应该直接塞条袜子在他嘴里,让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纪封想不明白,哭得那么丑的小孩,怎么能让许蜜语那么有耐心。
他看到许蜜语忽然面色神秘起来,引起了小孩的好奇心,小孩抽嗒着,不再吵闹地看着她。
然后她把两只手分别伸进衣服的两侧口袋里面。
再把手拿出来时,她的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她让小孩子猜哪个拳头里面有糖。
小孩子抽着鼻子,抬手指了指许蜜语的左手。许蜜语把左手打开来,手掌里面躺着一块巧克力,是个金元宝形状的。
她夸小孩:“真厉害,一猜就中!”小孩被夸得忘了接着哭。
她把巧克力递给小孩,小孩接过去,开心得笑起来,还挂着满脸未干的泪痕就很快乐地咧嘴笑着说谢谢阿姨。
一咧嘴露出了满嘴的豁牙子。
丑死了。
纪封嫌弃得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