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霍子都不死心,一口咬定说男女皆爱之,而绿琼能否有身孕,就成了最重要的佐证。
孟习之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一向骄傲的绿琼就这么跪在他脚边,头发跑的散乱,身上沾满染着肮脏泥水,她就这么死死拽着他的衣袍,眼泪混着雨水往下落,“表哥救我,他竟让我伺候那将死的囚徒。”
霍子都的算盘打得响,他只要绿琼肚子里出现个孩子,无论谁的,而死囚是最好选择,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再然后,孟习之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拥有了那朵他梦寐以求的绿琼花。
他的忽然介入快速扭转了霍子都被打压的局面,三人之间形成了不可明说的诡异关系。
一路走到现在,他亲手把他送上君位,现在霍子都居然说不想玩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孟习之回到安随侯府的时候大火已经扑灭,绿琼受了惊吓,夺月院的人几乎都葬在了火海,登韵阁的人有着他的特殊关照自然无碍。
唯独江沅,不知所踪。
孟习之猜想她是跑了,她那么想回家,怎会放过这次机会。
这场火来的诡异,他摸不清到底是不是霍子都的杰作,又因着绿琼有了身孕,霍子都已然退让一步,他不也不好再继续查下去,只得叫人报了意外,私下又拨了一批人马去寻找江沅。
那轮明月,他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永明城的这场惊变,惊了满城的百姓,彻底划开孟习之和霍子都之间的窗户纸。江沅想逃离卫国,绿琼则想光明正大的携子入皇殿,一切都来的这么可笑,却又合情合理。
永明不安稳,千里之外的隆地显然也不平静。
宋延巳嘴角轻抿,桌上平摊着临安送来的圣旨。他久久按兵不动平白惹了李晟的怀疑,几乎是下了死令,让他务必夺回边城。
穆擎半靠在圈椅上,冷眼看着宋延巳,他似乎陷入了莫名的挣扎中。穆擎不懂,都到这一步了,他到底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可是临安来的,便是我不说,你也该晓得陛下的意思。”穆擎手指微圈敲着桌面,“他已经疑你,若再不动,你能不能活着回临安都不一定,更别说江沅。”
指尖划过圣旨上的每一点墨,最后落在朱红的玺印上,宋延巳觉得镶在他胸口的那抹洁白莫名的有点疼。
四个月,是他能给她争取到最多的时间了。
八月初,梁军击鼓。
消息传回永明的时候,两军交战于朔北平川。孟习之看着手中的战报,有瞬间的晃神。
“表哥。”绿琼担忧的看他,紫红的葡萄被她剥了皮,露出翠色的果肉,越发衬得她皮肤白皙。
孟习之低头,就着她的指尖吃了颗葡萄,入口有些酸涩,吃的他直皱眉,片刻才开口,“登韵阁那俩,表妹喜欢哪一个?”
“乐容和乐仪?”绿琼问,见孟习之点头,想想之前的事情犹豫道,“乐仪吧,乐容脾气着实不太好,不过表哥问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