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没有问题,人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中毒了,帝后尖叫道,“来人!”
殿外的侍卫鱼贯而入,帝后指着殿中的所有人恶狠狠道,“统统给本宫带下去,一个也不准放过。”
王太医自然也不能避免,可他心里是不怕的,毕竟他的汤药除了先前的第一封加了大量的安眠散,其他的皆是没问题。
“帝后。”王大人有意的提醒,“方才驷丽夫人也曾来过。”
李晟躺在龙塌上,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胸口透不过气,他死死的挖着自己的喉咙,试图呼吸,脖子上布满了抓痕,帝后这会也急了,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带着哭腔,“人都死哪去了!快!快!太医!太医!”
李晟意识越来越涣散,耳边传来帝后尖叫的嚎啕声。
“大佞似信,外示朴野,中藏巧诈,此类人万不可信。”谢太傅的声音犹在耳畔。
当——当——当——
宫内传来三声钟响,丑时已至,沉重丧钟在这个寂静的黑夜显得异常清晰。
手中的酒杯落在桌子上,宋延巳抬头看着天空,这一世,你知道了真相,是否走的更加不安,李家的这片江山,还真是风雨飘摇紧。
背后忽然一暖,江沅抱了白狐裘披在他肩上,宋延巳就这么回头看她,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亦没有可怜的悲悯,就这么平平静静的。
“你在做什么?”江沅蹲下,抬手帮他系上系带。
“看星辰。”他拉着她的手,把她轻轻带到怀里。
“胡说。”江沅蹲在地上,把头靠上宋延巳的膝盖,狐裘的白毛软软的划过脸颊,“天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有的,已经出现了,特别亮。
李晟驾崩的蹊跷,民间人心惶惶,朝中更是一片混乱,李璟被宫人手忙脚乱的套上玄色衮服,九条冕旒垂在眼前,此刻小殿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哭着要白嫔抱。
“闭嘴!”
眼见帝后一巴掌就要打上来,白嫔连忙上前一步挡住,她紧紧的抱着李璟,求道,“璟儿还小,帝后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你别让他哭了,今早无论如何,那宝座他也得给我踏上去!”帝后看着跪在脚边的白嫔,觉得扎眼的很,就因为李晟某次喝多强行临幸,白嫔就怀了龙子,一跃从小小的采女成了九嫔之一,偏偏她生下的还是李晟唯一的儿子。
“母妃。”李璟眼圈里还挂着泪。
“璟儿乖,呆会你随着帝…母后去前面转一圈好不好。”白嫔家世一般,容貌又不比她人,且自幼没了父亲长兄又是个不成器的,即便她产下龙子,在宫内也照样不得待见,这会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李璟,帮他拭着眼泪,“到时候,璟儿就听你母后的,千万不能哭知道吗。”
“嗯。”李璟点点头,看着帝后伸出的手,犹疑了片刻便握了上去。他一步三回首的看着白嫔,直到拐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