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前世更深、更甚。
像是眼睁睁看着慕寒渊要拖着世间苍生坠入深渊,云摇感受到阴霾丛生的无力:“你究竟为何要如此——”
“因为我要救你啊。”
慕寒渊捏着她下颌的指骨拂下,他反手按住她颈后,将云摇死死抵进了怀里。
于是云摇再看不到他的神情。
她只听到,紧贴着她的那人的胸膛里,字字沉颤,竟如惧如栗:“……只有那个结局,我绝不容许。”
“什么?”
云摇听不懂慕寒渊的话,她只是直觉那与她所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只是那人却再未开口。
许久后,慕寒渊像是终于慢慢平复下情绪,他声线低哑地贴吻在她耳畔:“师尊,你也不想那位凤凰族族主客死他乡,作仙域的第一个牺牲者吧?”
云摇回神,向后推开他:“你威胁我?”
“我怎么舍得?这最多,算是一点交换条件罢了。”
慕寒渊起身,指腹暧昧地擦过云摇的颈侧。
他低眸凝视着她:“只要师尊愿留下来观典,那明日的大婚之典结束后,我就会放那位凤凰族族主离开魔域,如何?”
云摇微微咬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用失忆了的陈见雪作饵,逼乾门与魔域再生战火。”
“有师尊在,怎么会呢。只要师尊为我们证典,那便算作乾门师祖亲认,岂不稳妥?”
“…你当真,只是要娶陈见雪,别的都不为?”
云摇狐疑地仰面望他,似乎是想从慕寒渊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慕寒渊低笑了声:“师尊为何笃定我不是?”
云摇一梗。
不等云摇想出话头,却被慕寒渊勾起下意识压低的下颌。那人半强迫她对上了他的眼眸。
“因为师尊最清楚,我只爱你一人。”
“——!”
猝不及防。
像轰的一下万般情绪都涌上头,撞得识海都震荡,云摇一时不知是恼是怒:“你……”
“云摇,是不是无论多少世,你也永远这样。”
慕寒渊笑了,他一边说着最冷漠残忍的话,一边用微微曲起的指骨流连不舍地蹭过她的眉,眼,鼻,唇。
最后他定格地望在她眼眸内,像不满又不甘的喟叹。
“你对世人有多慷慨博爱,对我便有多薄情寡恩。”
云摇几乎被溺在他深海似的眼底。
直到那人淡淡一哂,向后退了半步。
他的身影如梦幻泡影般褪去。
那一瞬间,像是要彻底失去这个人的恐慌占据了云摇的理智,她下意识地向前跨出。
“明日的大婚之典开始前,不要妄图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那人虚影散尽,然而话声却萦在周身。
云摇回过神,停了下来。
最后一声,仍是抵在她耳旁,像是情人间窃窃暧昧的私语。
“否则,我便拿凤凰真血染一件嫁衣,送与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