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遥,我想替大哥走完他没走完的路。”
云亓说出这句话,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司遥明白这条路并不好走,云霁的离世,让他这个温室里的花朵,不得已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没了遮风挡雨的大伞,他必须得将根茎牢牢扎进土壤里,这样才不会被风雨击垮。
“我支持你的决定。”云亓心灵的创伤,只能用仇人的鲜血来抚平,无论前路有多凶险,司遥都愿意与他携手同行。
因为他也是只飞蛾,没了光源,便没了方向感。
然而飞蛾不止一只两只,林思南为了追逐他的光,毅然决然纵身火海。
他这个拯救了无数心理障碍患者的医生,最后给自己开了处方药,一整瓶安眠药,毫不犹豫地吞下肚。
他的遗书只有寥寥几个字:“云霁的身边空了,我想住进去。”
难过到急火攻心是什么感觉?在林思南的葬礼上,云亓的鲜血洒在了洁白的花朵上,他淡然地擦了擦沾了血的嘴角,眼眶是红的,却流不下一滴泪。
司遥连忙去扶他:“云亓,你没事吧?别吓我。”
“我没事。”云亓将被血染红的百合,放到墓碑前:“这是他们的葬礼,也是他们的婚礼,得添一点喜庆的颜色。”
葬礼后一周,司遥到处都找不到嘟嘟,他将嘟嘟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最后在墓园里发现了它。
嘟嘟很聪明,林思南葬礼上,带它来过一次,它就认得路,自己走了十几公里,来到主人的墓前。
司遥蹲下来抚摸嘟嘟时,发现它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它就这样蜷缩在云霁的墓碑旁,安静地死去。
“嘟嘟,你去找大哥和南哥了吗?”
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悲伤难抑,司遥忍不住呜咽,眼泪夺眶而出。过了一会儿,那啜泣声变成了低声痛哭。
一个是总统,守护了西雅民众,却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一个是心理医生,替精神疾病患者找到了前进的路,却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里。
时间又过去数月,司遥终于鼓起勇气来到简洋的墓前,为他献上一束白菊花。司遥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他又年长了一岁,而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生命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
“简洋你看,这个世界在慢慢变好,可惜你走得太仓促。”
司遥面带微笑,眼眶却红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来当你的眼睛,替你见证oga崛起,这个世界变成你期待的样子。”
烈日当空,却很不寻常地飘起了小雨,司遥在想,或许是简洋在哭。他没有带伞,想找个地方避雨,刚走出墓地,便看到云亓站在车前,向他招手。
“阿遥,领证去吗?”
一个alpha只能拥有一个伴侣,司遥等这一天太久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