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里面的人听了脚步声开口:
“小老鼠似的在那做什么?进来吧。”
屋内只有李崇和只有六岁的李彦,六岁不知悲伤的年纪,见他进来,大喊着阎二哥扑了过来。
阎云舟下意识接住了他的身子,第一次开始羡慕起了年幼的李彦,因为他还不懂得死亡的含义。
小东西趴到了阎云舟的耳边:
“阎二哥,你上次说的大风车呢?有没有给我带啊?”
阎云舟反映过来这是上次哄他的时候答应的:
“二哥忘了,下次我保证,大风车加糖葫芦好不好?”
六岁的李彦很是好哄,听到加了一个糖葫芦很快就答应了,李崇靠在龙**,面上总算了有了两分笑意。
“过来,这些日子课业可落下了?”
阎云舟没想到陛下一见面就问课业:
“没有,陛下,我最近很用功的。”
李崇撑着起来一些,便是一阵咳嗽,阎云舟下意识上去扶了他一下,眼底担忧明显,却是动了动唇,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肆意潇洒的少年还没有学会如何关心在乎的人,李崇却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朕没事儿,北境不稳,你父兄不日便要前往北境了,你便多到宫中来走走。”
这一整个冬天阎云舟和苏北呈都是隔三差五的进宫,但是这一次阎云舟不再一直待在演武场了。
李崇照旧只称病没有上朝,阎云舟发觉李启出现在李崇寝宫的时间多了些,心中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启比他小上一些,在三个皇子中太子看着他长大,他看着李彦长大,却唯独李启他接触甚少,仅有的几次接触他对李启的印象也并不深刻。
毕竟,比之李宸那样的储君之风,和他大哥那等将帅之才,李启实在没有什么让他记忆深刻的点。
阎云舟给李启行了个礼算是打了招呼,李启也点头回礼,脸上还带着几分拘束,却在阎云舟走后,看向他的目光幽深了两分,那目光实在不算是善意。
其实李崇子嗣不丰,虽然这些年来独宠苏贵妃,但是也从不曾苛待哪个儿子,对李启的功课也一样重视,只是未曾往为君之道上培养。
两个兄弟相比之下,李宸是嫡长子位居东宫,身份自然贵重,而李彦年纪小又被独宠的苏贵妃扶养,和李崇更像寻常人家的父子。
但是在这二人之外李崇却对阎云舟和苏北呈格外宽松温和,苏北呈的姐姐宠冠后宫也就罢了,但是阎云舟凭什么?
宁咎看见了李启那瞬间阴暗下来下来的目光心中一顿,他也是此刻才明白,李启对阎云舟的敌意恐怕早在他未登基之前便已经埋下了种子。
阎云舟比李启这个儿子在李崇的面前更自在,年幼的阎云舟身后有整个王府,有父兄的支持,性格肆意不受拘束,李崇更是喜欢这小子的性格,所以给了他最大的宽容。
但是这一切在李启的眼中却变得那样刺眼。
阎云舟进了寝殿,李崇却将他叫到了预案前,而他的面前不是其他,正是北境的地图。
“小舟过来,这三日将这幅图背熟,三天后朕可是要考的。”
阎云舟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地背了下来,待到李崇考较的时候一字不错。
随后几天,李崇议政的间隙便会考较他一些兵法,甚至有一日他将阎云舟叫到了跟前,和他逐一讲解北境诸城对大梁的重要性。
而阎云舟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随州防守的薄弱,李崇却十分欣慰:
“好小子不愧是阎毅的儿子,朕便告诉你为何随州如此重要的位置却并非兵事重地。”
宁咎也是此刻才知道,随州那几乎只有阎家才知道的杀器是先帝亲自告诉他的。
太子的事李崇开始有了忧患意识,他信焰亲王府,信阎家满门,他希望阎云舟永远不要用到他所教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