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算的上我亲人的父母在我从小到大的成长历程中只走了个过就下台了,祖母也不是那个生父她妈,小姨妈倒是近房的亲戚,大概是母亲一堆表妹中的一个。
自从我弄清这里面大概从亲人到亲戚到远房亲戚能有多少后,我一点也不惊讶中国这泱泱大国的人口数怎么会到如此地步的。
只是跟我生活在一起的那个,才叫亲人。对于孤儿来说,你硬和他算血缘关系的结果就是让他认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也就意味着告诉他没有可以相信的人,这不纯傻x吗。
收到地址后我匆匆换衣服再次准备出门,顺便把老人交代的单子拿了又顺便把那只猫的今日口粮给叩到橱柜里,才放心出了门。临走前还看到大宝弓起的背和不屈的眼神。
果断关门,谁叫你把电话线差点扯断后还得费钱的。
我目送着她从傍晚暮色中消失,心知得有段时间见不到她了,可转念一想,从小老天不就用有力的例子告诉了自己,这世上最不牢靠的就是人与人之间了吗。
因为天人永隔而分开,因为现实羁绊而分开,总之分离相对于美好的过程总显得漫长拖沓,令人难以接受。但是,总会消失的呀。
冥冥之中我一直感觉,有人在这么告诉我。从那时起,从祖母和姨妈相继离开起,从我待在那座阁楼起就开始了。
它真切的跟我耳语,跟我说孤独是什么,寂寥是什么,还说你必须要,好好活。
再也没有比没有任何依靠只有一颗想生存的心的人更坚定的了,我想这点大概就是某个心理医师故作悬念的跟我提起的那个,“当情绪受到强烈冲击时,往往会发挥强烈的自我调整意识,并且表现出合理化的知性。”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怕,明明那么讨厌的一件事情,却可以劝说自己到完全对它改观的地步。虽然这看上去使我的心灵安慰,但只要稍不小心对那事的负面性就会完全的砸在心里,沉的让我觉得前路走下去都没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积极而柔韧的生存下去吧。可是这个它从来不会告诉我,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会是现在这个我,对手只有自己而已,我想的话可以让自己感觉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我是多么幸福,可是翻个面,那些悲哀和痛苦也会随之加倍。
有次见这六个字,风雨晚来方定,什么时候才能活到这六个字呢。
春风细水尘土故人,那些简单的直白的东西只出现一次,再不会来。
“两极性的持有者,情绪基调较忧郁,本人亦有健全的常识性,但童年时某种孤独的体验与丧失是造成内心孤独冷峻的独特情感的来源,似乎也能形成一种习惯,便是坚决有力的抵抗外界影响。而更多的是基于孤独精神的赌博人生态度,对生命本身是有着强烈憧憬……强烈的冲击型人格。”
看到最后那几个下定义的字,我手不小心一抖,果汁洒出来几滴。“……同志你是要做什么?这就是你那个心理系的优秀学员?真的好意思让我指出来冲击性人格这几个字所具的错误吗?”
我敲敲他所在椅子木头扶手,提醒这个所谓心理学的助教,以及从小到大总一不小心在我不远处晃荡的同学。
“我十分确定。”他低下头来用指尖摩擦了下伪红木家具,抬眼一笑,“因为写的人就是我。”
我一跤差点要滑到南天门——大宝的睡觉宝地。有病吧你。
我相信我这个眼神准确的向这个昔日玩伴今日忽悠传递了这个信息。他摇摇头,挑眉笑笑说:“是这样的。既然你也熟悉心理,就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潜在的一到两个人格,只是有人并不显现出来,有人明显罢了。”
我手指绞在一起,但还是皱眉抵抗,说什么东西啊,胡乱分析。他也没多做解释,起身就准备离开,只是最后留了张纸在桌上,说看看吧,过后抬腿就走。
我是我。我是私人。我是主观、内心、秘密、特别,我是忏悔。世上发生的一切,都发生在我身上。我描绘的景色是我自己——倘若你对鸟、树、河发生兴趣,就去读参考书吧,别读我的诗。我不是编入索引的鸟、树或河,而是登记注册的自我。
敏锐又小心的对抗这世间的你,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不是吗?你看到了很多,你可能想很多,生活是什么样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人心是什么样的。研究到最后只是一团谜而已。那么就努力成为想象中的你自己,为了你收获过的别人的快乐、自己的快乐,为了以后觉得自己是在好好活着。——映
我站在原地很久,过了一会才回头看了眼睡眼惺忪的大宝,她漂亮的瞳孔缓缓张开,墨绿的颜色像一汪有水草的池水,把人要拖进去一般。猫喵的一声,从高台上蹦下,朝我缓缓走来。————end
打下end这个字,秋川才觉得放松了许多,这时妈妈凑了上来看,说你又写些什么啊好家伙。
嗯没什么……他笑笑,说一个梦而已。
推着妈妈的腰说吃饭吃饭,最后又回头看了眼屏幕上的还没存档的word,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和人物是他这两个小时的成果,也许没什么意义吧,但是总又写下点什么了。
秋川不由弯唇,觉得这样虽然费点事但不免开心,他又想到了楼下那个老帮一楼老太太的娜安……不知今天,是不是又帮着收垃圾的大叔整理纸板去了,真是。
他情不自禁摇摇头,坐上了餐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