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半个小时不到,便将所有的花都处理完了。他认认真真将所有花枝摆开,分门别类地放在一起,所有事情做完,不自主地就开始发呆。“已经做完了?”磁性而温柔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梁思眠被吓了一跳。孟允柯俯下身,专注地打量他手中的花瓣,梁思眠盯着他高挺的鼻梁,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做,做完了……”他扶了下眼镜。孟允柯挑了一朵粉色玫瑰,手指捏着花瓣,将最外层的两瓣轻轻掰下来。“保护瓣都要摘掉,”他柔声说,“这样形状才好看。”他在梁思眠身边坐下,略微侧过身,将向日葵塞进他手里。两人坐得很近,孟允柯略微张着腿,膝盖贴着梁思眠的大腿外侧。梁思眠变得紧张起来,他握着手中的向日葵,凌乱的呼吸落在花瓣上。孟允柯抬眸瞧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拿稳些,别抖。”“混搭花束讲究主次分明,”他挑拣着桌上的花束,“用小花点缀,会好看很多。”他边说边拿起其中一朵粉玫瑰,以及两束花苞很小的白花,将那些玫瑰插在有叶片装饰的小朵点缀之间。花茎很粗糙,梁思眠一手握着,孟允柯加了几朵玫瑰,又将尤加利从中插进来,蹭过手掌时,留下轻微的刺痛。待到第十朵玫瑰放进来的时候,他终于手酸握不住了。他用力想要捏紧手中的花束,然而手掌已经张到最大,虎口因为拉扯而产生钝痛。孟允柯正要放进最后一朵橙色玫瑰,梁思眠终于抓不住了,用左手帮忙握了一下。“不许用两只手,”孟允柯用指节敲他的手背,“放下。”梁思眠尴尬地红了脸,“店长,我实在拿不下了。”他勉强举着花束,眼巴巴抬头看着孟允柯,抿着唇,一张脸绷着,像犯了大错。孟允柯坚持了两秒,叹了口气,伸手过来,紧紧覆在他的手背上。“好吧,这次破例。”他的气息落在梁思眠脸侧,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包住了梁思眠的手,紧扣其上。孟允柯的手很有力,因为调整姿势而在梁思眠的手背上摩挲。梁思眠一语不发,耳根悄然泛红。花束还在不断地充盈,每一次加入花枝,梁思眠的手都被紧握一下。所有玫瑰都错落有致地插进花束,孟允柯稳住梁思眠的手,将塑料膜包好,用剪刀剪断。冯遥从仓库里出来的时候,就见两人面对面,手握着手,看上去有些奇怪。“小梁是不是拿不住呀,”冯遥走来打趣道,“不着急,慢慢练。”孟允柯将包好的花束放在桌上,梁思眠刚想缩回手,又被捏住了手腕。梁思眠一惊,“……店长?”孟允柯用指腹捏了捏梁思眠的手腕,“手没力气可不行,现在拿十几支花就拿不下,以后学起来会很麻烦的。”梁思眠低下头,“我一定好好练。”孟允柯抽出两张粉色包装纸,将花束层层包裹,最后用一根彩带,在收紧的束口系上蝴蝶结。冯遥接过他手中的花束,打包好放在靠墙的货架上,等待顾客来取。“店里每天都有定制的订单需要完成,”孟允柯起身去洗手,“等你以后熟练了,我会把订单分配给你,这样你的工资也能多一些。”“谢谢店长。”梁思眠轻声说。
今天是工作日,店里的客人很少。吃过午饭,孟允柯去里间午休了一会儿,冯遥趴在桌上看电视剧。梁思眠不敢坐下来休息,于是蹲在地上给绿植的叶子擦拭灰尘,给店里做清洁,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孟允柯出来的时候,正瞧见他蹲在地上,仔细擦拭着花盆。“小梁。”他朝梁思眠招招手,“过来休息,我看看你肩膀的伤。”按摩花店通往仓库过道两侧有一个杂货间,被孟允柯改成了休息室。门开,只见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窗边摆着许多花,衣帽架上挂着外套。孟允柯手中拿着红花油,领着梁思眠进来。“店长,我的伤不碍事,”梁思眠踌躇地站在门口,“已经快好了。”孟允柯在床边坐下,拧开红花油的瓶盖。“坐下吧,”他柔声说,“再怎么说,也是我害你受伤的。”他看着瑟缩不敢进来的梁思眠,笑着问:“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梁思眠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没有,”他移开视线,“我只是不太会和上司相处。”“我们这里就三个人,哪有什么上司下属,”孟允柯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梁思眠只好走进来,关上门,老实坐在孟允柯身边。“你其实不用把我当店长,”孟允柯挽起袖口,垂眸道,“叫我哥也行。”他倾身过来,手指勾住梁思眠的衬衫领口,柔声说,“把扣子解开,我看看。”他的气息落在梁思眠脸侧,虽是无意之举,梁思眠的脸颊却很快变得滚烫。梁思眠颤抖着解开衣领的两颗扣子,往左肩拉扯,露出斜方肌上那块淤青。孟允柯再次坐近了些,一手撑在梁思眠身后。梁思眠的皮肤很白,受伤的地方泛起狰狞的黑紫色。孟允柯专心观察他的伤口,并未发觉,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别动,”孟允柯将红花油涂在掌心,“这块伤的很重,我给你揉一下,这样好得快。”梁思眠下意识想逃,语气里透露着慌张,身体动来动去,“不……不用了。”孟允柯双手揉搓掌心,将冰凉的药油温热,见他总是推托,于是一把按住他的后腰,让他趴在床上。“店长!”梁思眠光裸的肩膀有些发抖,孟允柯一手按在他的后背,掌心涂着温热的药油,直接揉上受伤的肩膀。清凉的药味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梁思眠敞露着半个肩膀,打了个寒颤。红花油的气味有些刺鼻。孟允柯的手掌贴上来,带着温热的暖意。他的手掌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撑着梁思眠的背,掌心在淤青处来回揉捏。红花油随着揉按被抹开,皮肤逐渐变得发烫。他按摩的手法很好,不会觉得疼痛,却有种被暖意包裹着的感觉。梁思眠的肩膀很单薄,孟允柯稍微揉搓两下,手掌裹着他的肩头,皮肤就泛起了红。“力度能忍吗?”他在梁思眠耳边轻声问。梁思眠有些失神。“嗯。”他轻轻应了一句。孟允柯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揉捏着他的颈侧、锁骨,皮肤变得很烫。梁思眠咬着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肩膀处的钝痛逐渐消减许多,孟允柯揉了大概五分钟,温热的手掌才从他身上移开。孟允柯因为用力而微微有些喘息,用手背推了推滑落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