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雩不服地闹起来,一番话中将奕槿说成拈花惹草、性格佻挞之徒,左右的人皆被她的话吓得惊悚起来,这种话也只有她敢说了,若是别人,如此的诋毁储君,是要问罪的。
薛旻婥处境大窘,忙安慰道:“妹妹,别这般说,这全是我一人揣测着殿下的心思,殿下断断不曾提过。”
我松了一口气,端雩是不会放人的,而且奕槿未反悔我们的半年之约。
端雩恼意未消,“希望真如皇嫂所言,皇兄喜欢谁就上外头的名门闺秀堆里挑去,就不准打我身边人的主意。”
薛旻婥勉强笑道:“好好,这事我就不提了。”
我想我若还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她若亲口来要我,皇后是无任如何没法推辞的。幸好是遇见了端雩这般任性刁蛮的公主,若是别的公主,怎敢如此的得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薛氏的女儿。
我舒颜一笑,看来颜卿的运气还不错。
颜倾天下《颜倾天下》第一部若待御苑花似锦4
章节字数:1434更新时间:09-05-2818:40
悠悠的阳光透过雨过天晴纱投射进云意殿内,照着插在美人觚中的几支粉色的桃花。有宫人新淋上了清水,莹洁得如珍珠般凝在花瓣上。
端雩与众人都出去放风筝,正是奕槿前些时候送来的几只。端雩嘴上说不高兴,心里却是十分喜欢那几只风筝精美绝伦的式样。
我独自留在云意殿中,嘉瑞公主的《珠玉词》的第一卷也将告一段落。我正执笔在玉帛纸上书写。听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我知道是他,却故意仍端坐着,直到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后,手臂一环,猝不及防地几乎将我整个人从椅子上凌空抱起。
我知他在身后,不料有这么一手,惊得扭动身子道:“快放开我。”手中笔来不及放掉,含在笔触中一滴墨汁沾在了他的明黄色螭龙朝服上,他却愈发的放肆,坏笑着来吻啮我耳垂处的,密匝匝的胡茬刺得我酥痒。
我嗔怪道:“槿就喜欢捉弄我。”
他终于将我放回椅子上,笑道:“颜颜一向机敏,这回我都站在身后,怎么没发觉。”他应是刚刚下朝回来,未换下觐见时的朝服,衬得他愈加眉目俊美,器宇轩昂。
只是我的那一滴墨正好落在他箭袖的一只金线龙爪刺绣上,这宫中用的是极好的徽墨,谓其“落纸如漆,万载存真”,誉为“千秋光”,看来好好的一件衣裳算是毁了。
我伸出指尖摸摸他一处下颌的,果然有些微的胡茬,心生顽皮道:“太子殿下,今看起来怎么这般的老呢?”
奕槿眉峰蹙起,迅疾地垂首,几乎咬住了我的手指,唇齿间一用力,我惊得将手缩回。
他靠近我,笑:“十六岁的小丫头,嫌我老了?”
我带着一股醋意,笑道:“怎么,我到巴望着你再老一些,省得让帝都中那些名门豪门的待字闺阁少女,都翘首仰望殿下风华。”接着我又学着端雩的口气,“那么多的奇花异草,任君采撷……”
他倏然俯身吻住我的榴唇,硬是令我生生地将下半句话咽下去,宛如一片轻羽清凉地覆上来,轻轻齿啮我娇软的唇瓣,唇息间问我:“谁传给你这些谣言,是不是端雩。”
“颜颜吃醋的样子还是这般可爱……”
这话是端雩说的不假,可是每当我想到这一层,心湖就泛起圈圈忧悒不快,于是从相吻的旖旎中抽身而出,没好气道:“你管我哪里得的传言,有贤妻如此,何愁将来既能春色环绕,留恋戏蝶,又能妻妾和睦。”
奕槿问我:“是不是旻婥来过了?”我不搭理,他又郑重地起誓道:“这绝不是出自我的授意,我答应等颜颜半年,就绝不后悔。”
我笑视他,我自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我现在并不知道薛旻婥的性情究竟如何,若像她姑姑一般,那真令人不寒而栗。我是没有家族后台的人了,在凤仪宫中,尚有皇后和公主的庇护,奈他怎样,也是鞭长莫及,而如果以侍妾的身份在东宫,她若真想捏死我,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的怒气被我眼中的笑意激起,怪道:“你个促狭的小东西。”他一手制住我,一手伸到我的胳肢窝下,我向来怕痒,一时“咯咯”笑个不停。
忙求饶道:“别闹了,这让人看见成何体统?”奕槿放开我,立在我身侧,静静地看我写字,即刻又恢复到雍容优雅,高贵疏离的太子殿下。
我继续写字,“这才是好。”
他拿起一张玉帛纸,溢满清新的墨香,“这是嘉瑞姑姑尚在闺中时写的。”又看了附在旁边的写有音律的纸笺,道:“颜颜是将它谱上曲了?”
我点头。
他拈着纸笺道:“这般看不出精妙之处,需用乐器才好。”说罢从腰间取下玉箫给我。
颜倾天下《颜倾天下》第一部若待御苑花似锦5
章节字数:1611更新时间:09-11-1409:47
我的指尖抚着细腻润泽的管壁,笑他:“好没正经的人,上朝都带着它吗?”
“上朝是解下了,方才又带在身上的。”奕槿解释道,让我为他吹上面的曲子。
我推却道:“想听自己吹吧,槿的这支玉箫是箫中的极品,槿吹箫也定然不差的。”
奕槿用玉箫敲我的额头,笑道:“颜颜这般看得起我,我如果告诉你我不过是当作饰品,并不通音律?”
我一时生坏,眨眨眼睛道:“我偏不吹,我怕吹出殿下的……胡茬……”
他有一下打下来真的用了些力道,我疼得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