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影缓缓把最后一个发钗插好问道:“想好没,去不去?”
“我…我再想想,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安余利索的穿好一身淡紫色烟罗裙,面上却有些迟疑。
流影瞧她这样一把拉住她正色道:“你找了那么久,现在人就在那,说不定你今天就能找到家人,我没你那么好命,什么东西都没,怕是这辈子都要顶着这个名字过了,去看看吧。”
安余扯了扯腰上的鎏金凤凰,她出门一直带着,想着会不会有人看着熟悉,她沉默了良久,最终看着流影道:“走吧,我去看看,如果是真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两人赶到流影说的宅邸时天色还早,天黑好办事,她们打算等夜深再行动。
漆黑的夜里,只有天上一轮圆月还散发着微光,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白日里热闹繁华的京都已经陷入沉睡。
毫无波澜的夜色,被两道敏捷的身影打破,破坏了这安静的夜。
黑暗中流影压低声音:“我看到那个人进这里了,以防万一我还派那几个小的在这附近一直盯着,那人没出来过,就是那么大的宅子,我们该怎么找?”
“你”话没说完,安余就急忙拉着流影隐到了旁边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月影斑驳,丝毫看不到树上的两人。流影向下看,有一队护院打扮的巡逻经过,还好没被发现。
流影不住松了口气,他们却停在了附近,“奇怪,刚刚明明有声音的。”其中一个人疑惑的说道:“听错了吧,一惊一乍的,赶紧的我们还要去南边,今天来了贵宾,可不能有半点差错。”为首的瘦高男子看了下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们离开之后,安余拉着流影又待了片刻,短时间这里应该不会再有人过来。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咱们现在去哪?”流影长舒了口气,她不比安余善于隐藏,今晚上要是只她一个人来这肯定会被发现。
刚刚听到护院说这里的主人有贵宾,安余想了想说:“去这家主人宴请宾客的地方看看。”
话落,安余便朝着这栋大宅子里灯火通明的地方快速前进,看着安余离开的方向,流影眸光暗了暗,连忙跟了上去。如同鬼魅般的两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在黑夜里快速掠过,很快便失了踪影。
等流影到时,安余已经把这个灯火通明的院落粗略打量了一圈,里面歌舞升平,推杯挪盏,好不快活。
发现流影的身影时,安余疑惑,“你什么时候速度那么慢了,以前你也是能跟的上我的。”
流影解释道:“你话没说完就没了,而且这大晚上的,你等着,我”
“小心”流影还没说完就被安余推开,一支利箭擦过流影的发梢射进了身后的树干上,几缕发丝飘落。
“贵宾来临,我等已恭候多时,何不出来一叙。”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忽然看向安余她们的方向开口说道。
看到满堂宾客寂静一片,安余如果这时候还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那她真是白活了。
这可是安余第一次办事时被人抓个现行,看来对方是排好了鸿门宴专门等着她上钩了,想想真是可惜,她还以为能找到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鬼手大人很生气,气的想把坐在上面的男人暴打一顿。
虽然不情愿,但已经被人家发现了,也没必要躲着了。
安余拉着旁边惊魂未定的流影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立马出来一个丫鬟领着她们在男子下首落座。
高坐主位的男子一身黑色暗纹锦袍,宽大广袖上的祥云刺绣随着他的动作像在是缓缓飘动,此人样貌和气质都不似平常富贵人家。
安余看流影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有些担心,那丫头不应该胆子这么小啊?
等到她们落座后,黑衣男子勾起唇角,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两位终于来了,让人好等,今天设下此宴,就是为了款待二位,来人!”随着男子一声令下,刚刚戛然而止的器乐又响了起来,随后一群丫鬟端着一盘盘精美的菜肴过来,一起的还有衣着轻薄的舞姬。
安余冷眼看着这一切,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请”她上门的。
“不知阁下找我们有何贵干?刚刚那一箭难道是阁下的待客之道?”
“找鬼手来,自然是为了请你们为我办件事,本也不想这样,但鬼手不接悬赏令,我只能这样才能请的来你们,至于刚刚那一箭”
说到此,男子笑出了声,“只不过是为了试一试两位的本领罢了,如果连区区暗箭都躲不掉,也就不可能帮的上我,无用之人,何须留下。”
听见男子的话,安余握了握在桌下的拳头,要她们去办事就说明现在她们还没太大危险,至于什么事……
“不知阁下是?”
“大人不需要认识我,我也不过是为了想从襄王手里拿点东西,想必对鬼手来说应该不难吧。”
“襄王殿下?”那个小王爷,安余脑海里第一时间想起的不是之前见到的那张惊艳到让人过目不忘的脸,而是不禁想起昨天晚上的梦。
她也知道点如今皇家的事,当今圣上景帝子嗣众多,但大多都是公主,只有五个儿子,皇上素爱端贵妃,因着偏爱端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帝方寒,端贵妃育有两子一女。除了二皇子还有景帝最小的皇子五皇子帝方瑾,如今才八岁,一女安和公主年及豆蔻。
本来帝方寒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之一,但那是襄王没回来之前。
襄王是三皇子帝无渊,为已故皇后秦氏所生,本应立为太子,但皇后是自戕,景帝极其不喜这个儿子,端贵妃母家权势滔天,暗中联合大臣反对立襄王为东宫,到最后便只得了个亲王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