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垂下头,手指在玉佩上轻轻抚摸着。
“皇兄,我当初答应过阿砚,要等他回来迎娶我,如今他不过才失去消息两年,我却要跟旁人定下婚约,那我又如何配得上阿砚的深情?”
担心皇兄训斥我,连忙便将玉佩摘了下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皇兄也记得吧,这个玉佩,当年阿砚说过的,是沈家时代单传的,只给未来的当家主母,他早已将我当成了他的妻,我也答应了要嫁于他,又怎能言而无信呢?”
皇兄别过了头,并未回答我的话。
偌大的大殿内落针可闻。
我轻叹一口气,手却缓缓搭上皇兄的肩膀,给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想要让他舒服一些。
“这些年稚月沉溺于阿砚的死讯之中走不出来,竟做出来了将旁人当做替身的事情,眨眼间这般荒唐了一年有余,多亏了皇兄宠溺我包容我,稚月也知晓这些年皇兄为了替稚月周旋费了不少心思……”
几近是话音刚落,皇兄便挣脱了我的手,顿时间我的心猛地一跳,以为是自己的力气用错的地方……
随即就看到皇兄转头看向了我。
从他的眼神当中,我分明看到了一句话。
‘你还知道?’
我无奈颔首轻笑,手却再度搭了上去轻轻揉着,这一次皇兄倒是没有再拒绝。
“皇兄可还记得当初你我二人最爱去沈家吃沈母做的芙蓉肉?自阿砚了无音讯以后,我们都多久没有吃过了?如今光是想想我都感觉自己的馋虫动了……”
我悄悄地往一边挪了挪,用余光打量着皇兄的脸。
在看到他似是陷入回忆中一般时,便知晓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只可惜,这荒唐的一年时间,着实是让稚月不知晓应当如何面对沈父沈母了……”
我的语气染上几分低落。
手明显感觉到皇兄的身体僵硬了几分。
我本意是想用此种方法让皇兄心软,好彻底对我与傅宴礼一事死心,最好还能够让皇兄默许我出手相助。
可陷入回忆当中的人不仅仅有皇兄,也有我……
我忘却不了当年我与皇兄和沈砚尘三人,在皇宫之中,在将军府,在兵营……在各种我们想去能去的地方为非作歹的日子。
也忘却不了每每父皇亦或者是沈将军因此要惩治皇兄和沈砚尘时,我总会挡在他们前方可怜巴巴地拉着他们的衣角撒娇,求他们放过皇兄他们。
也忘却不了当我犯下无法凭借三言两语的撒娇翻盘的大错时,皇兄和沈砚尘争相为我担下责任承受责罚。
更无法释怀的,是当我们好不容易从父皇或是沈将军那边逃过一劫时,母后或是沈母总会准备一大桌子丰盛菜肴来哄我们开心。
可惜后来母后薨了,皇宫之中便没有了我们的归宿。
现在沈砚尘也走了,皇宫外面也没有了我们的归宿。
直到有人用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时,我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了。